“冬爷爷,他叫方东平,是个摄影师。”季莲说着,将方东平推到冬爷爷面前,又将他右手轻轻抬起,把袖口卷起来一些接着说:“你快看看,他这手算不算好了?”
冬爷爷仔细看了一下,不紧不慢的说:“蛇毒!东平啊,这当试验品的感觉不太好受吧,不过你还真是能忍,这么多伤口怕是要留疤啰!”
方东平赶紧解释:“莲儿妹妹医毒厉害,都是您老人家教的好,东平感激不尽,这疤痕什么的无关紧要!”
“怎么是无关紧要呢,这都是莲儿的心血,每一个小伤口,都包含着她的用心啊!”
冬爷爷的话让方东平很迷惑,他一时没听出来这中间有什么关联,随后猛然开窍了似的,心口一暖,这冬爷爷,一眼就看出自己对莲儿有意。
“冬爷爷说的是,东平谨记在心!”
季青一头雾水,看了看方东平又看了看冬爷爷,没能明白他们打什么哑迷,便偷偷问:“莲儿,他们两这说的什么呢?”
季莲脸色微红,冬爷爷这老头,又在调侃她,她跟他学了这么久医毒,这老顽童,就喜欢逗她开心。
“冬爷爷,吃月饼吧!”季莲说着,直接拿了一个月饼塞进了冬爷爷嘴里,冬爷爷也配合着表演目瞪口呆的样子,那滑稽的神情,把大家都给逗乐了。
冬爷爷慢慢吃着月饼,一边点头一边说:“好吃,莲儿今年的月饼格外的甜啊!”
“冬爷爷,不理你了,我去找书去。”季莲说着一跺脚,转身一溜烟就出了门回到了书房。
“哎,莲儿”季青还想叫住她,可季莲早就跑远了,他不禁摸了摸后脑勺,这师徒俩说的话他总是搞不明白,他向来没有季莲聪明,也听不懂冬爷爷那些话。
“青儿,你去看看莲儿选些什么书,可别把我的藏书都给挑走了!”冬爷爷指了指外面,对季青说。
“好,我这就去。”季青答应着便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冬爷爷和方东平,空气瞬间就凝固了。
冬爷爷放下手中的月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方东平,郑重的说:“我不管你到夕山来有什么目的,但你若想利用莲儿,就休怪我不客气!”
方东平身子一直,他就猜到,这冬爷爷不会这么轻易让自己靠近的,不过他也不怯,反正自己来夕山确实只需要拍照,并无其他,更不会去害了莲儿,信心满满的说:“冬爷爷放心,东平此来,只为拍照并无其他目的,莲儿对我有救命之恩,东平永生不忘,此生绝不可能做对她不利的事。”
冬爷爷嘴角微微上扬,眼神犀利的看着方东平,这张脸,他看起来很眼熟,不过这人,肯定不是当年那个他。而且从这小伙子的眼神里,冬爷爷也感受到了一股真诚。
“东平之名,可有愿东方太平之意?”冬爷爷问的同时,示意方东平在旁边坐下。
方东平有些受宠若惊,他以为这冬爷爷至少还要考验一下,没想到,竟然那么快就让自己坐下,他也爽朗,鞠躬至谢后就在一旁坐了下来,然后缓缓答道:“当年姥爷替我取名,确有此意,不知冬爷爷为何有此一问?”
这冬爷爷喜欢藏书,又是百岁以上的老人,说话间总透着一股书卷气,方东平便也配合他的那种语调在说。
冬爷爷对这个小伙子还挺有好感,只可惜来路不明,一时也不能看明白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但还是有些动容的说:“吾辈当自强,东方皆可平!这句话是当年一位小友写的,偶有所感而已。”
方东平心中一惊,这句话,当年也曾出现在姥爷的书房中,可惜自己当时还小,从没了解过这其中深意,更没问过这是谁写的。
沉默。
一老一少相互打量着,却谁也没开口说话,眼神却在彼此探寻交流,这明明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可是,俩人却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冬爷爷,冬爷爷”季莲一边喊一边就往房间而来。
“莲儿,怎么了?”冬爷爷又变回了那个慈祥的老人,一脸和蔼的问。
季莲抱着厚厚的一叠书走进来,直接放在冬爷爷面前的桌子上,露出她那天真无邪的笑脸说:“这些书我都借走了,你看看,都是关于毒物的研究,我可没看别的无用之书啊。”
冬爷爷扫了一眼,发现莲儿这次拿的书确实不再是以前那样的传奇故事或者历史人物,而是一些山中有毒动植物的孤本,这些可是他多年来的心血啊,居然全部被这小妮子给拿出来了。
他捂着心口,装出心疼的样子说:“莲儿啊,你今天是来抄家的吧?我这书房怕是被你翻遍了?”
季莲也不管冬爷爷心疼不心疼,拿着书一本本就往自己带东西过来的篮子里装,还一边调侃:“师傅,你这心血也得有徒弟我来继承啊,不然你上哪再找一个我这样的徒弟来?”
冬爷爷哈哈一笑,又捏了捏自己那几根发白的胡子,点头说:“我老啰,这毒痴之名怕是要易主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这种其乐融融的画面,同时也感染了方东平,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开怀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