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心中疑惑,自己默默无闻一小卒,这许都的后将军又如何知道自己?但却是没有出言相询。魏延不通官道,但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心中还是有数的。
曹昂笑着与魏延闲聊,偶唠其生平游历与志向,或是问些他的家世出身。慢慢的,竟也过去了半个时辰。
“文长啊”但见曹昂把玩着孟德新书的卷片,话锋微转道:“你的志向是什么?”魏延拱手郎声道:“愿为将!”
曹昂闻言呵呵笑道:“既是愿意为将,那你告诉我,你凭的又是什么?”魏延闻言,脸上闪出一丝傲气:“不瞒君侯,我魏延虽非大族门第,但自幼熟读兵书,习练武艺。非一般人所能及。”
曹昂轻声暗道:“果然是个人才,但是这秉性似乎有些现在他尚无军阶便如此自信,那今后呢?”想到此处,对于这个魏延,曹昂不由心中有些担忧。
想了一会,曹昂突然道:“兵法之事,日后我自当考验与你。可你说你武艺非一般人所能及,本将却有些不信。”
魏延闻言道:“那,君侯之意是?”曹昂一边轻笑,一边起身,一边拍了拍跪坐的有些发麻的膝盖,道:“走,我与你到较场上走上两招。”
二人来到较场,曹昂命人为魏延取来战马兵器,接着悠然笑道:“魏延,本将亲自与你过招,你若想得到重用,就勿需手下留情!”
说罢,曹昂转身上翻上赤兔马,接过手下递上的七曲换日镏金镗,遥遥目视着远处的魏延。魏延心中掠过一丝犹豫,但他终非常人,犹豫一瞬即过,接着跨马取刀,高声道:“请君侯赐教!”
曹昂几年来的苦练,又得夏侯渊、童渊的名师先后指导,加上近年来连战纪灵、蔡瑁、黄夲、曹性、侯成、张辽的磨练,一直蓄势待发的他终于在这几个月习透百鸟朝凤枪后,有所大成,就如同泉口被堵塞的泉眼,一旦集全力喷薄与一处,便是酣畅淋漓,挥洒滋润与大地万物。
“来吧,文长!”曹昂话音一落,随即一夹嘶风赤兔马,手中换日镏金镗映射着春日,如一道红光直取魏延而去。
魏延也不客气,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如贯日般挥出,不避不闪接上,几乎是不分先后,一金一白两道光影‘咣’的一声激烈的碰撞于一处,铁器相交声音之大,直震得旁边侍卒双耳发麻。
魏延本以为曹昂高门之子,武技当不甚之强,如今一招而过,心中大惊道:“冠军侯果非随意册封,如此人物,正当为我之对手!”
便见魏延低声一哼,手中长刀直取中路而走,大巧似拙,却又似乎随时蓄势着种种变化,让人万难应变。只能一味提防。
曹昂学百鸟朝凤时,童渊曾亲自为他一一演练招式,其中每招所长,每招所短,皆是一一演习至深,因此曹昂于此枪种种变化了然于胸,更兼镏金镗使法奇特诡异,故此心中丝毫未乱。
但见曹昂身躯立于赤兔马上,竟仿若静浪波涛,换日镏金镗锋芒上引,正可以巧制拙,极为柔灵诡异。镏金镗相交于长刀,此次竟是毫无上招的一半声响,草草而收,但其中奥妙却只有二人心中自知。魏延大喝一声道:“好!”曹昂亦是笑道:“来!”
煞那间,两道马影同时被映照在璀璨映日的镗光刀影之中,场中尘土随着马匹嘶鸣声踏蹄声飞扬,阳光照射在无荫的场中,晃住了场边侍立的士卒视线,只有少数几人还能看的清换日与长刀的挥舞锋芒。
二十余合,三十余合,五十余合,八十余合时间仿佛被无限的凝注,让人难以呼吸,而场中的二人仿佛是有使不完的劲力。
但见一个侍卒偷偷问身边人道:“兄弟,将军可是占了上风?”而那士卒亦是摇首道:“你看不明白,我就看的懂啦?”
忽见一‘咣’的一声巨响,眼见魏延的长刀终于寻得一丝缝隙,迫开曹昂镏金镗,却见镏金镗不可思议的扭转开去,如一只猎食之鹰,连连翻出数多枪花,顺着刀沿欺身至魏延面前。其法只有一字;诡!
二人不约而同的落下武器,尽皆罢手,但见魏延轻声道:“天下之大,高手不知几多,以将军之年轻尚且如此,今后魏延当不小觑天下英雄。”
曹昂忍住胸口因缺氧而灼裂般的疼痛,展颜笑道:“文长,从今日起,你继仲达任我典军师卫营司马,协助折冲校尉甘宁一同练兵!”<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