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与曾阿牛对望了一眼,战战兢兢地走至马下,颤抖着慢慢打开包裹,猛地抽刀就捅。李文只觉着“噗”一声,和捅草人区别也不大,一股温热的液体喷得自己满脸满身都是。那斥候惨叫一声,在李文面前掉了下来,李文傻站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手指节握刀握得发白了。
“快闪开!”曾阿牛扑过来抱着李文一个驴打滚,一名斥候策马过来,“呜”地一声,刀贴着李文的耳边过去。
李文回过神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豪气胆边生。见这斥候又纵马舞刀而来,一个健步跃上路旁大石,腾身而起,竟比马还高,脸上血迹斑斑,如杀神一般,大喝一声:“杀!”手起刀落,一颗斗大的头颅横飞数丈,身体还随着马奔跑了几步才坠于马下。
剩下那名斥候见状不妙,调转马头就要跑,曾阿牛怎肯舍弃,飞刀而出,正中那斥候后背。
李文浑身松了劲,一屁股坐下来,直喘粗气。曾阿牛取刀回来,嘻笑着:“鹏飞,头次杀人吧,身手不赖呀。”
李文白了他一眼,“还不去扒了他们的衣服,我有用处。”抬腿作势又要使出成名绝招,曾阿牛忙闪过一旁,忙去了。
待掩埋完尸体,曾阿牛问道:“看来前去宛城极易碰见曹军,我们怎么办?”
李文已有定计,“时间紧急,走,换了衣服,上马,直奔宛城。”
走不多远,一队曹军约有百人伏于路口,一小校喝道:“站住,你们是哪里的,往哪里去?”
“曹仁将军派我等前往宛城方向探查。”
“原来是中军斥候,怪不得眼生,弟兄们,放行。”
李文俩人迅速通过后,曾阿牛奇怪,“你怎知此次曹军领兵主将是曹仁?”
“为将者,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着点吧,曾头儿。”李文神吹一通,心想我总不能告诉你我看过《武帝纪》,上面写着“(建安二十三年)冬十月,宛守将侯音等反,执南阳太守,劫略吏民,保宛”,“(建安二十四年)春正月,仁屠宛,斩音”。再说跟你也没法说呀。
曾阿牛只好懵懂地点头,外加一点崇拜眼神。
清早,难得天色放晴,宛城城门守卫正惬意地深吸口气,突然看见两骑飞奔而至,俩人征尘满身,马儿浑身是汗,鼻孔里直喷着粗气,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
“军情紧急,速带我等见侯太守。”
守卫不敢怠慢,急引两人拜见侯音。
太守府里一番歌舞升平的景象,几个歌姬随着节拍扭动着曼妙的身姿,翩翩起舞。
侯音身长八尺,粗旷的脸庞棱角分明,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听得下人禀报荆州来人,哈哈一笑,“诸位,荆州肯施以援手,宛城可高枕无忧了。”挥手示意歌姬离开,抢步下台阶迎接。
李文拱手,“在下李文**飞,是关兴将军麾下曲督,奉命先行拜见太守。”
“噢,远来辛苦,坐下说话。”
侯音听见李文说起关兴只带二百人前来,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瞬即恢复,爽朗地笑道:“曹贼暴虐,百姓苦不堪言,君侯能派关兴将军前来,足见高义,如今隆冬季节,曹仁匹夫必不会来,等到春暖花开,君侯也应准备妥当,两下夹击,大事可定。”
“侯太守,我等能来,曹仁自然也能来,我俩快马加鞭赶来,就是要告知太守,曹仁前军离宛城不足百里,还望太守早做准备。”
侯音震惊,:“来得好快,传令下去,关闭城门,全城戒严,加强防备。”
杂乱的号令声此起彼伏,喧闹的大街不一会就安静了下来,快马踏在大街上的声音,一列列沉闷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
晚上,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燃起时,关兴也率队赶到了。几人在堂中商议。
“此次曹仁亲率大军一万五千人前来,以夏侯存为前军,本想突袭宛城,见有所戒备,遂离宛城五十里处下寨,想必今晚不会攻城了。”关兴路上抓了个曹军舌头,所以知之甚详。
大堂一阵沉默,凝重的气氛像油灯烟一样无声息地,毫无阻拦地蔓延着。
城中只有五千兵马,粮草虽是足够支应半年,可是由于侯音预料曹仁不会此时起兵,器械准备严重不足。
“不如劫营,乘其远来疲惫,立足未稳,劫杀夏侯存前军,锉其锐气,使其胆寒。”打破沉默的是应开,太守侯音的副将,一脸刚毅之色。
“不妥,夏侯存也是曹仁手下骁将,通晓兵法,没有抵城下寨,说明已有防备。”关兴冷静地分析。
“若是只为锉其锐气,我倒有一计。”李文喝了一口水,轻轻地说道。
“哦,鹏飞有何妙计?”侯音来了精神,
“诸位请看,”李文指着地图,“夏侯存扎营在路口,前方约一里处左右各有一片山坡。今晚遣一屯兵,多准备锣鼓,伏于山坡之后,二更时分,左边击鼓,一个时辰后,右边鸣锣,再一个时辰,左右锣鼓齐响。敌军初来乍到,又兼夜色深沉,必不敢轻出。如此折腾一宿,敌军锐气尽失,我料明天也无法攻城,我军正可到城外山林多准备些滚木礌石。”
“此计可行”,侯音一拍大腿,
应开应声而起,“我去,定要搅得夏侯存这贼子不得安宁。”
关兴用赞赏地眼光看向李文,这小子虽然没打过仗,可满脑子主意往往出人意表,细想偏偏还实用,有意思。李文居然脸红了一下,诸葛亮呀,不好意思,把你在汉中骚扰曹操的计策“盗”用了一回,大家都是食脑的同行,孔乙己说的,算是“窃”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