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水并没有追究这个问题,只是好奇问道:“刘、孙、曹,你觉得哪个最有可能?”
白若水只是一个富家小姐,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问起这个问题?李文饶有意味望着面前柔弱的女孩,才发现白若水的美丽。白若水没有关凤那种能让人眼前一亮的英姿飒爽,没有现代美女那种让人心生遐想的妖艳,而是安安静静,犹如路边小花一般,不引人注意,但当你注意了,就会发现,那其实是兰花中的极品。
虽然李文眼光纯净,白若水依然被看的心乱脸热,不由道:“我是一个商人,地位低下,若能依附其中一家,如果能助其一统,将来或可改变。”
李文惊疑地望着白若水,此女文弱如斯,却好大的口气,偏她说得如家常一般,究竟是何来头?想了想,长叹一口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不觉得已经迟了吗?”
如果是普通商家,自然是迟了,白若水有信心,因为她有足够的筹码,但,这不能和李文说,只能苦笑道:“不管怎么样,这是家里的决定,我亦不能更改。还望公子教我。”
李文知道历史,了解历史,但能对白若水说吗?就算面对救命恩人,李文也不敢暴露这最大的秘密,何况情况不明,想了想,诚恳地道:“若小姐觉得难有定论,不妨观子嗣。”
李文见白若水晶莹透亮的眼睛迷茫了一小会,又变回透亮透亮的,不禁暗忖好聪慧的女孩。
单纯从李文的话语中,白若水能听出,李文对短期内打破三足鼎立不存幻想,但是看李文的神色,仿佛还有话没有说出来,而且,这句话说的明显不符逻辑。李文既然知道白若水的意图,就应该说服白若水加入荆州一方,这才符合李文的身份,难道说,李文本身就对刘备缺乏信心,这是一个好现象,白若水身边正缺这样的年轻俊杰。
白若水盈盈一拜,恳求道:“请兄教我!”
李文坐在床上,安然受其一拜,其中固然有身体不适的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李文还在思索,这白若水是何来历?
“此三家天时、地利、人和各据其一,非短时可决胜负。且天下承平已久,大乱方起,由乱入治,尚需时日。故不妨观三家之子嗣,人才之兴衰,待天下有变,能乘时造势,顺势而为者,便是能得天下之主。”李文实在想不出来,这白若水到底何方神圣,念及救命之恩,终于下决心,要“泄露少许天机”。李文想到日后可能要为“阿斗”刘禅打工,不禁郁闷不已。
白若水能够听懂李文的意思,然而,正是这些言语,让白若水对李文的好奇更进一步,这是什么人呐?
“公子分析透彻,且心系民生,不愿战事,不知能否加入白家……”白若水一言而出,就后悔了。李文虽不轻商人,但身为荆州将官,没理由弃官从商,且不晓白家,这个邀请实在冒昧。
李文眯起双眼,笑了起来,问:“莫非小姐要某家入赘白家?”
这话调戏的味道太浓,李文没敢等白若水回答,就已经叹道:“我身受关家大恩,恐不能追随小姐而去,只好让自己失望了……实在不好意思!”
白若水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不是给气的,怒道:“登徒子!”说完便急急离去。
时间在等待中一点点过去,李文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期间李文与白若水主仆已相熟,唯有钦叔依然沉默,但是,其眉宇间的神色,表示接纳了李文这个外人。
李文曾见白若水白鸽传递消息,心中大动,眼馋了许久,只因那天“调戏”并拒绝白若水之后,两人关系好像还不及以前,又好像要亲近了些,但总觉得中间隔着什么,说话也变得客气起来,不敢冒昧咨询“信鸽”养成的方法。
闲来无事,钦叔总是会每天练练武艺,也不忌讳李文旁观,而且练的就是枪术。有这么好的机会,李文自然不会放过,每每凝神观看,细细揣摩,初时只见一团枪影,如漫天梨花,渐渐地也能看得清钦叔的枪法里虚虚实实,奇正相合。看得兴起处,自己忍不住手起脚移,身随意转,看得疑惑处,蹙眉苦思,郁闷不已。
一晃眼就是一个多月,闻曹军散去拦截水军,李文扮成白若水手下,开始了荆州回程,不多日便进入长江。
一日,钦叔佯怒道:“小子,偷学我老头子这么久的枪法,是何居心?”
李文满脸尴尬,手摸后脑勺,“咳,这个……我不是……”一时急得不知该如何说,那憨憨的样子让白若水“扑哧”一笑,如花笑靥让李文看得呆了一呆,都忘记尴尬了。
钦叔猛咳了一下,扔了根棍棒过来,“小子,接招。”
李文回过神来,慌忙接住,“钦叔,我……”
“少废话。”钦叔呼地一声猛地一枪刺来,气势如虹,李文忙不迭地闪避,不敢怠慢,与钦叔比拼起来,漫天棍影,无尽的压力逼迫李文全力抵挡。每到李文吃力无比,难以抵挡之际,钦叔似乎就松上一松,李文渐渐地越使越顺,竟有酣畅之感,宛城之战时的领悟,特别是与夏侯存的生死搏杀,以及钦叔的枪法不断闪过脑海,李文完全融入了拼斗中。
忽然一声大喝,使出全身力气以霸王开山之势向钦叔劈去,发觉不妥时已收不住手,正后悔间,钦叔也喊了一声,“来得好!”棍棒一挡一引,李文觉得从棍棒传来一股力量,再也抓不住,棍棒脱手而出,掉落水中,身形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钦叔哈哈大笑,“恭喜将军,枪法大进!”李文这才恍然大悟,正待拜谢,钦叔摆了摆手,向后喊了一声:“白亮,过来.”
一个彪悍青年瓮声应诺,出现在李文面前,“将军别忙着谢,他叫白亮,字子玉,乃是我徒弟,资质愚钝,但勇武可用,跟在我老头子身边也没什么出息,希望将军能收留身边,早晚调教,便足见盛情了。”
“钦叔厚德,没齿难忘,小子定不让子玉委屈。”李文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钦叔教授武艺,送徒从军都是在帮他,也许这是白家通过他示好荆州也未可知。
果然,钦叔随后让白亮提了个笼子,盖着黑布,“此是传递消息之物,一并送你了吧。”李文眼睛一亮,“信鸽”,喜不自禁,不等钦叔反应,深深一拜,“谢过钦叔厚礼,容后图报!”
言语间,荆州已经不远,钦叔扶起李文,低低声说道:“将军聪颖过人,坚韧正直,非常人也,他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老头子不过一仆人,望将军莫忘今日之情,咱们就此别过吧。”
虽然李文百般邀请,钦叔仍不愿做客荆州,白若水没有再出现,放下李文后,在李文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去了东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