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依然为李文之事津津乐道,又添张飞怒破军师之门,八卦是越来越精彩了。
却说张飞自军师府邸飞奔而出,只为联系军中宿将之事而急,却心忧谋主法正阻碍,直奔法正之尚书府邸而去。
“嘭嘭嘭……”张飞性急,却敬重士人,然重重的敲门声也吓了法正一跳,法正与其子面面相觑,心下疑惑,法邈连忙起身而出,却见张飞推倒府邸大门,府中下人吓得脸色发青。张飞见法邈出来,怒道:“尚书令之大门,怎的如此不结实?”
法邈一见张飞须发皆直,大惊失色,明知张飞故意,亦不敢声张,只好低眉顺眼道:“邈不知张将军光临,不及迎接,请将军恕罪!”
“嗯,叫你家下人把门收拾好点,免得下次来又要失礼了!”张飞瞥了瞥法邈,沉声道:“孝直何在?”
“呵呵,久不见翼德,翼德风采依旧啊!”
说话间,法正已走了出来,爽朗的笑声,似乎见到张飞甚是开心,“翼德不在巴西,怎么有空来探老夫?”
张飞见法正出来,一副故人相见模样,不禁大怒,“你知我来意,李文不仅救了荆州,还救了二哥,你为何仍要陷李文入狱?”
张飞的意思很容易理解,李文不仅对蜀中有大功,对刘关张亦有大恩,你敢陷李文入狱,就是不给我面子,今日我就是来找茬的,法正也明白,但是没想到张飞竟如此直接,找茬找的如此光明正大,脸色沉了下来。
“张将军之义,可昭日月,然法正之义,亦不能废!”法正吐字铿锵,“孟达与我多年好友,情如手足,李文设计斩我兄弟,兄弟之仇,岂能不报,我若无动于衷,岂不类如猪狗?将军虽勇,亦不能令某屈服!”
法正挺直身体,抬头与张飞怒目对视,毫无示弱之意,能与张飞怒气相抗衡者,唯许褚也,如今法正心里坦荡,倒也无所畏惧。
“好!偿闻孝直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今日一见,爽快异常,果然是条汉子。”张飞环眼直视法正良久,大笑三声后,冷冷道:“我今只问你,此后欲待如何?”
“王上之意我已深知,某既为汉中王驾下重臣,当知进退,此事若得善了,欲让我儿投其幕下效劳!”法正神色严肃一字一句道。
“嗯?”前面之言在理,后面一句是什么意思?张飞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以李文之能,封侯拜将不过寻常事,若能大难不死,开府之时,指日可待,我儿天资愚钝,若能得李文教导,或有所作为!”法正慈爱地看了看法邈,解释道。
“嗤,你以为李文会原谅你?或者原谅法邈?”张飞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般,环眼变成了眯眼,讥嘲道,“李文受今日之辱,全拜你所赐,法邈不死也得脱层皮!”
“哈哈哈!张将军尚不如我了解李文乎?非常人行非常之事,李文乃非常之人,我知其必不杀我儿!或许日后李文还会感谢老夫呢,”法正丝毫不在意张飞嘲讽,脸色如常,轻笑道,“再者若能脱层皮,而后有作为,又有何憾!”
张飞看了看法邈,见其恭谨侧立,神情并不担忧,不禁大笑,“好,虎父无犬子,不过你可不能学你父亲,**而忘公!”
张飞瞥了瞥法正,扬长而去,留下法正父子看着地上半碎的大门,相视苦笑。半响,法正悠悠地冒出了一句话,“我自知天命不久,李文之锋,或遽然而折,或天下莫可当,为君上者,若不善驾驭,必伤自身。此次发难,虽为私情,亦为国家,不知几人能知我心?邈儿谨记,无论受何羞辱,紧随李文左右,祸福之命,交由天定。”说罢,眼睛里隐隐泛有泪光。法邈不甚明白意思,见父亲如此,惶惶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