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七月,艳阳高照,蔚蓝的天空,点点白云,好一个让人心旷神怡的天气,可是孟获等人回望着银坑洞,俱有些心灰意冷,一败再败,如今连祖居之地也丢了。而大片南方之地落入诸葛亮之手后,并无不满,在抚夷之策引导下,各自安居乐业。
孟获望了望颓废的众人,强自打气道:“诸位何必自堕其志,而今尚有一处援兵,可以破蜀,此去东南不远,有一乌戈国,国主兀突骨,身长丈二,不食五谷,以生蛇恶兽为饭;身有鳞甲,刀箭不能侵。其手下军士,俱穿藤甲,穿在身上,渡江不沉,经水不湿,刀箭皆不能入,因此号为‘藤甲军’。若得彼相助,擒诸葛亮如利刃破竹也。”
孟优、带来等人闻听,稍振精神,随孟获一道投乌戈国,来见兀突骨。
乌戈国并无宇舍,皆居土穴之内。孟获入洞,再拜哀告前事。兀突骨大手摸着光头,不为意地摆手道:“蛮王何必伤心,此事不难,待我起本洞之兵,与你报仇。”孟获欣然拜谢。
于是兀突骨唤两个领兵俘长:一名土安,一名奚泥,起三万兵,皆穿藤甲,离乌戈国望东北而来。行至一江,名叫桃花水,两岸有桃树,历年落叶于水中,若别国人饮之尽死,惟乌戈国人饮之,倍添精神。兀突骨兵至桃花渡口下寨,以待蜀兵。
探马早将孟获消息回报,孟获请动乌戈国主,引三万藤甲军,现屯于桃花渡口。孟获又在各番聚集蛮兵,并力拒战。
诸葛亮听说,提兵大进,直至桃花渡口。隔岸望见蛮兵,不类人形,甚是丑恶;又问土人,言说即日桃叶正落,水不可饮,不得已退五里下寨。
次日,对岸金鼓大震,兀突骨亲引一彪藤甲军过河来,人人皆穿藤甲,一手执藤盾,一手持钢叉,脑袋光溜,只脑门中央一络有发,腮帮抹着血红油彩,样极凶残怪异。
诸葛亮引众将出迎,两军对圆,蜀兵见藤甲军模样,心中多有惴惴之意。诸葛亮见状示意左右,擂鼓助威。
“咚、咚、咚…”三通鼓毕,万声齐喝——“嗬”,震天动地,耳膜鼓荡,如劲风席卷,将蜀兵疑惧一扫而空。
“何人敢试为一战?”诸葛亮话音刚落,一将应声而出,又是吴瑞。吴瑞深恨番人,此次随诸葛军师平南,每欲争先。前次阵前出战,因座骑惧怕战象,以致被动,吴瑞深以为耻,是以此次未等众人反应,先自冲出军阵,李文心知兀突骨及藤甲军之异,本待自己先战,见吴瑞一马当先,已经不及提醒。
兀突骨手持兵器甚怪,头似狼牙棒,棒头处还挂着两个小铁球,布满尖刺,因身材魁梧,并无座骑。见蜀军阵中出来一将,兴奋地使劲一拍光脑壳,怪叫着大踏步迎了上来。
两将相迎,当啷一声,吴瑞身体巨震,双手发麻,钢枪几乎脱手飞出,知兀突骨乃力大之人,遂借马匹灵活与速度,只在兀突骨身边闪转腾挪,枪如灵蛇,急的兀突骨哇呀呀乱叫。
吴瑞瞅准空档,纵马挺枪疾刺,使出浑身力气,一枪正中兀突骨腹部。蜀军众人看得分明,高声欢呼,吴瑞大喜之下,忽觉有异,枪尖被异物阻住,竟刺不进去。
兀突骨吃痛,痛不可耐,大吼一声,甩起怪异兵器,吴瑞急避,不料刚避过棒头,却没避过那两个小铁球,“砰”声巨响,脑袋被砸烂了半边,吴瑞身体砰然倒下,登时身亡。巨变骤起,蜀军震惊异常,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孟获见状大喜,呼喝着驱兵大进,蛮兵卷地而来。
诸葛亮急命放箭,无数箭矢伴着怒火喷泄而发,怎料一阵叮当之声,箭矢射到藤甲之上,皆不能透,俱落于地。蛮兵冲至阵前,蜀兵奋起相抗,却刀砍枪刺,亦不能入。蛮兵手持钢叉,一阵乱捅,蜀兵大惊,不能抵当,尽皆败走。
诸葛亮忙鸣金而退,蛮兵追赶了一里地,见蜀兵溃泄如水,也不再追,趾高气扬而回。只见蛮兵带甲渡水而去,内有困乏者,将甲脱下,放在水面,以身坐其上而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