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闻言不禁眼睛眯了起来,笑道:“今大汉根基未稳即北伐,未能一举定关中,实乃徒耗国力也!非智者所为!”
李严与诸葛亮政见不同,且野心太大,难怪会被诸葛亮打压。很难评价两人孰对孰错,但若因此不能用李严,实乃浪费人才也!
李文沉吟片刻,问道:“正方兄有何良策教我?”
李严闻之心里一喜,依然是那副笑眯眯模样,“鹏飞为执金吾,又为右扶风,入都之后,手掌京畿军政大权,我欲扩建江州,上请江州牧!与丞相互相制衡,可拨乱反正也!”
诸葛亮为丞相,又为益州牧,若分出江州,又去京畿,刘禅、李严之策,果然是要制衡诸葛亮。
言毕,李严拉着李文行至窗边,不远处正在施工,工匠民夫遍野,李严竟欲引长江水入嘉陵江,人工制造半岛格局,从顶楼观之,一切井井有条,兼布局合理,于江州航运来讲,就江州商业发展而言,确实有非凡意义,此举足见李严之才!
李文沉思良久,才抬眼笑道:“正方兄手笔不小,此举虽消耗甚大,然受益亦大!多则十年,少则五年,江州受惠多矣!”
李严矜持谦道:“严虽微有薄功,与鹏飞之绵竹,相差多矣!”
李文遥望天边,叹道:“我心中大汉,乃天下也,无论绵竹,还是江州,乃至整个益州,何须争也?丞相北伐,我助其成功,丞相得关中,如何处理?”
李文之言其实明了,如今益州之地,诸葛亮能掌,若得凉州、雍州,以诸葛亮之能,还能一手遮天吗?
李严深思,李文又道:“取下长安,又望故都洛阳……”
李文长叹口气,方继续道:“东吴呢?孙氏会坐视蜀汉强大吗?”李严心里一颤,目视李文,笑容慢慢收敛,眼光火热。
李文笑道:“与东吴必有一战,若正方兄眼光局限于江州,当错失良机也!正如正方兄所言,大汉积弱已久,以一州之力,欲吃下天下十三州,任重而道远矣,丞相一人,岂能完成?唯有集大汉良才,通力合作方成,欲制衡丞相,时机未到也!”
西凉有马超,荆州有李文,江州有李严,按李文所言,诸葛亮手掌大权,不过是暂时而已,李严闻之,内心震撼不已,沉思良久后才问道:“鹏飞有何教我?”
李文指蘸酒水,在桌上划出天下草图,手指一点,正中交州方向笑道:“南中一战定后方,若再往前行,可定吴之后方!若与吴战,当属荆州,江州水军顺水而下,可助荆州,交州内乱,正方兄若有奇兵突起,袭吴后方,一战可定‘荆州’,乃至整个东吴也!”
李严脸色阴晴不定,若真如李文所言,一战而定东吴,江州李严当领首功,然而交州之复杂,难以想象,兵锋难至也。
李文知李严为难,笑道:“有南中为例,正方兄还无良策否?”
李严恍然,南中之例,不在兵锋,而在治理。
“以蛮制蛮?”李严问道。
“然也!以商通之,财帛动人,施以教化,可定民心!”李文大笑,随即收敛,肃道:“不知正方兄能否为陛下解此‘忧’呢?”
“严必不负将军厚望!”
李文恍然,数年前初到成都,一介武夫,为益州门阀所轻,不曾想如今竟能得李严重视,真是世事无常。李严之行,可代表益州门阀吗?至少地方豪强不敢再轻视李文也,至于益州真正悠久世家门阀,不过是要利用李文罢了。
荆州乃四战之地,若联吴共拒曹魏,则无虞,若东吴弃义,再现多年前吕蒙之奇袭荆州,则危矣!若有李严与后方牵制东吴,荆州则固若金汤。
江州之行,终未白费心机,大事已定,李文遂告辞而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