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铭星目含泪,也不看蔡氏兄弟等人朝着家中陵地摇拜,无声的告诉堂上诸人,父亲仙逝,三年孝期,就只有自己一人在父亲陵边守孝,如此孝子又岂能由得你们污蔑为忤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以前还真看不出啊!一旁的蔡和看自己兄长辩不过蔡铭当即出声声援。
“哼!父亲对你的期望可是有目共瞩。就算你强身练武,也不能放弃文章功课不顾,让父亲看到你如此荒于课业九泉之下又岂能安心!这还不是忤逆是什么?你说你练武之余学习功课,先不说你到底学没学,任谁都知道两者的主次,又岂能任你狡辩。”
有了兄弟的声援,蔡中底气大增,不等蔡铭再辩,马上接过蔡和的话道:“你说你没有荒废功课,到底事实与否谁也不清楚,我们也不能冤枉你,我看不如让大哥考一考你,想来大哥作为家主又是你谪亲兄长当不会为难于你,各位执事长辈说是不是?”
对于蔡中兄弟的话,说实话很多知根知底的执事都很清楚,这是新任家主蔡瑁要拿蔡铭开刀。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家主换了,他们这些老人就要在新任家主下面任事,若是顺着他的心思合意倒还罢了,否则的话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将他们打发掉。因此尽管对蔡铭的事颇感同情,为了自家的利益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更何况人家还找了个这么好的借口。
很快在座的各位执事主事都一致达成共识由家主蔡瑁考较蔡铭的文章课业。
看到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蔡瑁很是满意,看来自己是深得人望,如此既能公报私仇,又能在家族中立威,还不损自己的名声可谓是一举多得。不过自己这个三弟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前还只认为其不过是一个只知吟诗作赋的书呆子,没想到舌辨口才也这般了得,不过就算你有通天的本领,今天你都难逃忤逆的罪责。蔡瑁可不认为他能通过自己的考较。
而且作为嫡亲兄弟,对于这位三弟在孔孟儒学上的造诣,蔡瑁可是知之甚深。蔡铭三岁识字,五岁能文,七岁就能背诵大多数家藏儒家经典,十岁晓通经义,十四五岁时父亲就曾言:蔡铭以尽得其真传。要想在儒家经义上考倒他恐怕不易,因此只能另辟蹊径,蔡瑁就不相信这样还不能难倒他。
见诸人都已经正襟危坐,等着自己出题,于是对蔡铭正色道:“既然是大家的意思,我虽为你兄长,但亦是蔡家家主亦姑息不得。昔先父在时,你常以文章夸示于人,今却因武艺而荒废文事,我今以诗文考较限你行七步吟诗一首。若能,则证明你并未忘先父之言,亦可脱你罪名,若不能,则以忤逆之罪逐出家族。”
考较诗文,蔡铭还真不怕。前世蔡铭为画匠,对古诗词亦多有研究,毕竟诗词书画向来不分家,为此蔡铭脑袋里面记忆的诗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各种应景的诗词完全可以拈手即来。既然心中有底,蔡铭也就不再犹豫回道:“愿乞题目。”
蔡瑁闻言从家主主位上站起,慢慢走向蔡铭,一边走一边言道:“我们蔡家以孔孟传家,你即以孔孟为题作诗一首。”
蔡铭缓行七步,很快便想起一首诗。诗曰: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蔡瑁及在座诸人皆惊讶不已,没想到蔡铭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既然能作出如此切题,又意境上佳的诗作。
不过就这样放过蔡铭,蔡瑁等人可不甘心。
蔡和作为蔡瑁的死党哪能不明白他的不甘,当即出言道:“我们蔡家数百年孔孟传家,我等兄弟更是从小就接受孔孟儒学的教育,那个人心里没有一两首对孔孟经义理解的诗词,这首诗当不得考验,大哥你虽然是他的地亲兄长,但作为家主还须按家法行事,不要再做姑息。”
有蔡和带头,蔡中等蔡瑁心腹诸人也都在一边声援道:“却是当不得考验,兄长还请在出题。”
蔡瑁见一干族兄大都偏向自己,唯诸位执事,都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有看到就是不做表示。心中大骂老狐狸,被小四的诗文镇住了,现在不想得罪他了,可惜现在晚了,何况竟然已经开始了,就断不会再让小四逃脱罪责。既然你们不开声就权当你们默认了。
蔡瑁举手示意大家停下,一脸为难的看着蔡铭道:“四弟呀,你也看到了,在座诸人都认为刚才的题目当不得考验,为兄只有再出一题,只要四弟能够在七步之内作出一诗。大哥以家主的名誉保定,不管其他诸人做何想这次的题目是最后的考验,不会再做变动。如何?”
装吧!你就装吧!若是没有你的授意,那里会有这么多事,还真拿自己当傻瓜,坑了自己一把还想在自己面前装作好人。
蔡铭心中很是不齿蔡瑁的为人,心道不愧是三国时期有名的奸妄小人,若不是自己身为穿越者还真是要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难怪三国演义中他的不少兄弟都曾出场,可就是没有自己这个诗文最佳从小就有才名的蔡铭,想必在原来的历史上蔡铭不死也得脱层皮,恐怕是很难在这乱世活下去的。但是既然老天让自己重生成为蔡铭,就注定你今天的奸计别想得逞。于是淡淡的回道:“那就请家主出题吧!”
蔡瑁见蔡铭仍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心中就有气,当即也不再客套,将兄弟诸人合计出来自认为不可能有人能立时作出的题目报出:“我与你乃兄弟也。你即以此为题。但不许犯着‘兄弟’字样。”
“是这个题目。”
蔡铭心中暗笑,真是天助我也!于是按捺住心中的兴奋,逐一扫视了各位血脉兄弟,迈着沉痛的步子向着大门默默无声的一连走了六步,就在诸人以为蔡铭扛不住破罐子破摔想要溜走时,蔡铭最后一步微微一错缓缓转过身子,面对诸人眼中禽着泪水,一字一顿的悲声吟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一时之间,大堂之内鸦雀无声,都静静的看着那个一脸悲痛略显消少的身影。
一些本就不愤蔡瑁兄弟迫害兄弟的蔡氏子弟更是潸然泪下。族中大执事,蔡瑁族叔蔡升含泪长叹:“兄何逼弟之甚耶?”
良久,蔡瑁阴沉着脸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非我欲害兄弟,乃法度不可废也。今既证明了四弟的清白,我也不会让四弟枉受了这等委屈,四弟既已有先父置办的别院,做兄长的就做主将西郊的那块百亩良田和五百亩旱地划给你。至于族中事务就不另外安排,毕竟先父在时最是希望你能好好读书,成为一代鸿儒。希望有了这些田产你能安心读书,能够不负先父的期望。”
果真不愧是历史上,能够成为一方太守、镇南大将军军师,能够把持刘表军政的历史名人。奸计失败后尽管心中不甘,心中痛恨的要死,却还是能够立即以家规法度名义来为奸计圆场,以先君兄长之名以正其立场,再以田产物质利益来安抚人心。将事态对他的不利因素减少到最小。
不过尽管在此之后,蔡瑁兄弟等人一再交代族人不得将事情泄露出去。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蔡铭和他的两首七步诗还是迅速的传遍了整个荆州,并且很快传到中原乃至整个大汉。
光和四年,即公元181年。
这一年的年底,一个十八岁的蔡氏庶子蔡铭,第一次为大汉士人所熟知。他的孝子之名和诗文才名也广为士人称颂,为其以后的仕途,以及争霸天下集聚人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同样是这一年,农历1月14日,“献生不辰,身播国屯。终我四百,永作虞宾。”的大汉末代君主汉献帝刘协降生了。农历4月14日,“拨乱扶危主,殷勤受托孤。英才过管乐,妙策胜孙吴。凛凛出师表,堂堂八阵图。如共存盛德,应叹古今无!”的中华智圣诸葛亮在琅琊阳都诞生了。同年降生的还有“内行脩絜,其所文采,惟施军器,馀皆质素。终日钦钦,常在战场,临急胆定,尤过绝人。”的东吴重要将领朱然。<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