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辰寅日,帝诏西苑,与张氏女赐婚。欲死。弟谓曰:君臣父子,圣命不可违。又云: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天道如何?吞恨者多!若死,袁氏亦恨,则亲族不能保全。余闻而愈悲之。大醉,作文以叙之。
伊五帝之不同礼,三皇亦又不同乐。数极自然变化,非是故相反驳。德政不能救世溷乱,赏罚岂足惩时清浊?春秋时祸败之始,战国逾增其荼毒。秦汉无以相逾越,乃更加其怨酷。宁计生民之命?为利己而自足。
于兹迄今,情伪万方。佞诌日炽,刚克消亡。舐痔结驷,正色徒行。妪偊名势,抚拍豪强。偃蹇反俗,立致咎殃。捷慑逐物,日富月昌。浑然同惑,孰温孰凉?邪夫显进,直士幽藏
有秦客者,乃为诗曰:河清不可俟,人命不可延。顺风激靡草,富贵者称贤。文籍虽满腹,不如一囊钱。伊优北堂上,抗脏依门边。
鲁生闻此辞,紧而作歌曰:势家多所宜,咳唾自成珠;被褐怀金玉,兰蕙化为刍。贤者虽独悟,所困在群愚。且各守尔分,勿复空驰驱。哀哉复哀哉,此是命矣夫!
离开西苑,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心中叹道:要起风了!自己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不过好在蔡铭对今天的事早有准备,回道家后,先是奋笔疾书写下这篇《刺世疾邪赋》及序文。然后,叫来杜畿,诸位弟子,傅彪、黄忠及刘辟、龚都、杨希弟弟杨欢和从蔡阳带来的十数位心腹侍从。
蔡铭看着惴惴不安,不知道有何安排的众人道:“今天西苑面圣,皇上让我下月上任,并且另加了议郎官职。”
众人闻言,都面露喜色,像蔡铭道喜。
蔡铭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又道:“皇上赐婚了,让我明天去张让府提亲。”
大家一下子都静了下来,虽然都早有准备,但是真的到这天来临时还是不免忧心,一个个脸上俱都罩上了乌云。
皇上已经赐婚,而且有正式的诏书,这就是要经过文库存档的,需要经手掌管文书书吏,或小黄门过手的,恐怕很快就会被广插耳目,消息灵通的世家大族知道。
他们会怎么看蔡铭?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话和好眼色。
蔡铭见大家都郁闷沉默,乌云密布,虽然自己也同样郁闷,但是作为家主,却是要拿出家主的气度和担当。强自笑道:“大家也不用郁闷,其实事情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般糟糕。我们还是可以做些事情来略作补救,尽量将这种不好的印象降到最低,远的不说,就目前来说就需要大家好好配合。”
“愿为家主效死力!”刘辟、龚都及一干侍卫俱都应道。
平时蔡铭都好酒好菜的招待着他们,而且也并不像其他主人一样对他们呼来喝去,当奴隶使唤。而是笑语有加,还经常交他们各种看似简单却十分实用的小知识,并教他们认字,传授他们高深的武术。虽然有时候训练起来时很严厉但大家都知道那是为了他们好。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时正是报答主人,为主人出力之时,他们自然是毫无怨言,不甘落后。
杜畿和诸位弟子等人也都点头等着蔡铭的吩咐。
蔡铭拿出《刺世疾邪赋》及序文,对杜畿和几位学生道:“你们几个等会将这篇赋多抄写几分,流传出去,无需多说什么,只要传开来就好,传得越广越好。”
杜畿点头接过赋文及序文,很快的将文章看过一遍,不由脸色大变,担心道:“大哥这不大好吧!这篇赋文要是传出去,可就真的将袁氏和袁氏所代表的世家势力得罪死了,而且你还将宦官也骂了,如此一来岂不是里外不是人,将双方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