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颍阴县城隍哆哆嗦嗦道:“小,小神已经发香告知了郡府大城隍,大城隍定然是要赶来与诸位大神相见的,烦劳诸位大神在此稍待片刻,等郡府大城隍——”
“你放屁!”
江郎立时上前骂了起来:“我们一行过境千余里,途径县、府无数,有哪个城隍敢让南岳神君、江神、洞庭湖神稍待片刻的?不要给脸不要脸,滚开!”
一声吼,神威弥漫,颍阴县城隍哪里挡得住?惊呼声中,连同两个判官一起滚落风头。
江郎又啐了一口,回转身,冲南岳神君笑嘻嘻道:“神君伯伯,不必理会这些不开眼的东西,咱们走吧!”
南岳神君皱了皱眉头,道:“贤侄对地方上最好是客气点才对,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是来人家的地盘上办事的,又同为神道,何必倚强凌弱,留下坏名声呢?”
江郎的脸色稍稍有些尴尬,偷眼瞥了自己爹一眼,见亲爹微微摇头,他知道是何意思,便说道:“是,侄儿谨记神君伯伯的教诲,以后不会这样了。”
“唉……走吧。”
已经打了颍阴县城隍,不走也不行了,总不至于下去跟那些地方小神道歉吧,南岳神君叹了口气,有些心烦意乱的说了一声,大部队又准备继续前行。
“且慢!”
一声厉喝,止住云头,但见波浪翻滚,竟有大团大团的水泡蒸腾而起,“哗啦啦”溯上天际,一众虾兵蟹将开道,手持刀枪,个个挺胸凸肚,为首两员神将傲然挺立,高声问道:“南来的诸位神祇,且不要着急走啊!”
南岳神君抬眼打量,但见那两员神将中,左边一个面色如锅底,长得圆滚滚黑不溜秋,却偏偏穿了一身银盔银甲银袍带,手持一柄大棒槌,颌下两条长须迎风飘扬,模样十分滑稽,神情也甚是猥琐;
右边那神将则是面色发青,身材细长平扁,穿一身黑袍乌盔玄甲,手持一杆墨柄斩马刀,神情严肃,模样凛然不可侵犯。
“放肆!你们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来挡南岳神君的驾?!”江郎早就一眼认出对方是水族的神祇,立刻出头喝骂。
手持斩马刀的黑袍将拱手行礼道:“某家当然不是什么东西,而是颍神府颍神麾下刀先锋!也不敢挡南岳神君以及江神、湖神的驾,某家来是参见神君的。只是甲胄在身,不便多礼,还请神君见谅。”
黑不溜秋银盔银甲那货把棒槌一挥,尖声说道:“我也不是什么东西,我是颍神府颍神麾下倪神将!也是甲胄在身,不便多礼,神君还有那两个大神请见谅吧!”
众神见这俩货如此托大,对南岳神君等大神这样不恭敬,都勃然变色。
他们沿途见惯了地方神祇们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模样,哪曾见过这样胆大的?
碧娥在洞庭湖神背后“哼”了一声,嘀咕道:“娘娘,你看看,那颍神的手下可真是好样的。”
洞庭湖神微微点头,道:“看来颍川郡的风气跟别的郡府格外不同,听说新任颍神跟那陈义山交情莫逆,这倒有意思了。”
南岳神君带来的山神们也都议论纷纷,神情不忿,觑看着南岳神君,且瞧他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