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星道:“掌教仙师不在,弟子自当看守家门。掌教仙师不回来,弟子理应等着,哪里就能去睡?”
前些日子,叶南星与陈义山吵架的时候是埋怨过陈义山始终都将她留守在府中看门的,彼时,陈义山声称她以后可以不必如此……却没有想到今夜再见,她主动又说出这番话来,揽了责任在身,那自然是变相的在向陈义山致歉了。
陈义山道:“你等我干什么?我迟早都是要回来的。”
叶南星幽怨道:“掌教仙师说这话便还是在生弟子的气。什么叫做‘等你干什么’?弟子不等你谁等你?弟子若不等你又能去等谁呢?旁人不等你,弟子也要等你的。”
陈义山听的脑子一懵,心道:“怎么说的这样绕口?”
再仔细瞧瞧叶南星,颜如渥丹,玉容喷香,酥肩依亭柱,湘云拥翠鬟……气质和模样似乎跟之前有些微的变化,但到底哪里变了,却又说不上来。
基于两人结识的经历,再加上叶南星清冷自矜的性格,陈义山对她始终是持着又怕又敬的态度,心中总有种莫名的疏离感。
相较而言,他对百花仙子、林美云、苍雪等都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话,对雨晴、蓝羽、怀阳则是有种自然而然的长辈呵护之情,对阿螭是敬而不怕,对洛神是仰慕且亲昵……唯独叶南星,颇有点相敬如宾的意思,却又不是夫妻,虽偶发暧昧之举,却又无心,更无意,这也是叶南星哀怨的缘故之一。
求而不得,爱而难言,匿于心而缄于口,实是憋屈坏了!
但是,就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陈义山突然觉得,自己对叶南星那份疏离感莫名消失了。
但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却无从得知。
他当然不会知道,叶南星在他北上的这一天一夜里,已经开始着手修炼合欢化道诀了……
非正道人暗中窥探,看的分明,心道:“又一个为情所困的人来了。掌教仙师不是好色之徒,却害人不浅啊。”
“掌教仙师一直盯着弟子看什么?怎么了?”叶南星见陈义山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发呆,不由得脸上窘迫。
陈义山这才回过神来,道:“没什么,你快回去睡吧。”
“方才雨晴大呼小叫,把弟子给引过来了,既然来了,便也不着急睡了。非正道人这是怎么了?”叶南星此时方才瞧见了非正道人的尸身,吃惊不小。
陈义山冲幽魂努了努嘴,叶南星回眸一看,仙眼泛光,早已瞥见,道:“他死了?”
陈义山道:“魂魄离体,虽然新死不久,却也回不到躯壳里头了。我正头疼呢,该如何起死回生呢?南星,你有什么法子没有?或者,你知道谁有什么法子没有?”
叶南星忽而一笑,道:“掌教仙师稍等片刻,弟子去去就来。”
说罢,她便飞也似的去了。
陈义山心中一动,十分惊喜,冲非正道人说道:“莫非南星真有法子?”
非正道人也喜出望外:“托掌教仙师吉星高照的福,多半是弟子也沾光了!”
片刻间,叶南星便已经返回,手中握着一个瓶子,走到了亭中。
陈义山认得那瓶子,正是自己前日送给叶南星的东西,盛敛丹药的,而且是香的不可思议的那枚。
当时两人吵架,陈义山问叶南星瓶中仙丹到底是什么来历,叶南星也没有说,而今却又拿了出来。
陈义山不禁诧异道:“这是——”
叶南星悠悠说道:“聚窟洲上有大山,名曰神鸟山。山上多生大树,与枫木相似,其花叶可飘香数百里,名为反魂树。若扣其树干,则能自作声,声如群牛吼,闻者莫不心震神骇!伐其木根心,于玉釜中煮炼,取其汁液,以微火煎熬,如黑饧状,便可入药炼丹……此丹名曰返生香,乃丹中绝品,仙家奇药!其香浓郁,四海罕见,死者在地,闻香则活,不复亡也!以香熏死人,更加灵验……以上,出自《丹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