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丸内, 狐之助正用爪子敲击键盘,光屏上的文字已经被删除修改了好多次。式神毛茸茸的大尾巴有些焦躁的甩来甩去,显然是对这份报告感到十分棘手。
审神者主动断开与付丧神们的契约, 这样的情况它还是第一次遇到。
终于, 上下阅读了一遍最新版的报告后, 狐之助终于用爪子按下了提交键。本来以为时之政府的大人们没有时间,会像往日一样第二天才会回复。可信箱里却在下一刻收到了新信件, 清脆的提示音响在它耳畔起。
狐之助犹豫了片刻, 点开信件,发现里面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无碍。
时之政府的回复让它松了一口气,身后的尾巴也彻底安分下来——它只是个可怜的式神, 地位在本丸的最底端, 所有关于审神者和付丧神们的决定它实在不好插手。
......
离开本丸后,铃木葵回到了旅馆的房间。金色的线被剪开后,她与付丧身们之间无形的联系也完全断开了。
铃木葵只觉得轻松了许多, 因为成为审神者的义务只有提供灵力维持本丸运转和唤醒刀剑,但成为付丧神的‘主人’却意味着更多的责任。付丧神即使是末位神明,却也一定不愿意被人类管束。
神明有神明的骄傲。
那种毫无缘由的好感与依赖在她看来无比虚幻, 也从未想过拥有。与时政的契约必须要履行,但对付丧神们的束缚没有存在的意义。
至于时政与付丧神的关系, 那就不在她需要考虑的范围了。铃木葵的理解十分简单:时之政府是上司,刀剑付丧神是同事, 仅此而已。
......
填好意向书,确定了招生考试的事件后,为期一周的游学正式结束。最后一天是自由活动时间,只需要晚上七点去往指定的地点集合。
铃木葵想要买些东京的特产带回家给妈妈,四处逛的时候却发现这些商品横滨基本上也有, 最终空手而归。
在路上,她碰到了吉野顺平。
少年穿着黑色的高专校服,站在一个金发戴着奇怪眼镜,穿着西装的男人身边。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道上,最后拐进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铃木葵停在原地注视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半晌才将目光收回——吉野顺平的命运被改变了。
“那边有什么吗,小葵。”
“没什么,只是上次我们在小巷里遇到的少年。”已经成为了咒术高专的学生,摆脱了既定命运的少年。
......
游学结束当天,铃木葵跟着福田熏来到了她的住处。
在玄关处将鞋子换下,福田熏有些纠结道:“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这样的要求。”她从未想过能和铃木葵如此平静的相处,甚至还将对方带回家——真的是疯了,这个世界。
福田熏一个人住在院式住宅里,只有一层。除了有个花园外,与普通的平层并没有区别。
高中生独居比较少见,但铃木葵却并没有追根究底刺探秘密的欲望。她来到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出让她的符咒失效的源头。
仔细观察着福田熏的房间,铃木葵发现了地面上的灰黑色脚印。并非泥或灰尘的印记,那些脚印是另一种东西——咒灵留下的残秽。
并非妖怪,而是咒灵。
三叶小声在铃木葵耳畔说:“是坏蛋的气息。”福田熏的房间里,有非常浓郁的坏蛋的气息。
铃木葵点头:“我知道了。”
沿着这些脚印找下去,应该就能找到那个咒灵。
福田熏见她在仔细观察地板,于是也将视线放在同样的地方,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皱起眉问道:“那里有什么吗?”
自发现那道声音开始,她就已经把房子里所有的角落全都清理了一边,什么可疑都没有发现。所以最后只能归结成自己的精神状态可能有些问题。
沿着脚印的方向往前走,铃木葵在窗户前停下了脚步。灰黑色的脚印隐没在花园的草地上,延伸到更远的地方。
收回视线,铃木葵朝福田熏摇头:“并没有什么。”
“所以说...你干嘛来我家啦。”黑色的眉毛一挑,福田熏的语气有些烦躁,“总之...太奇怪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太奇怪了。
铃木葵来她家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更反常的是她没有拒绝,心底生不出任何抵抗的想法。
......
找到线索后,铃木葵就离开了福田熏的住处。因为福田熏身上有她留下的灵力印记,短时间内所有的污秽之物都无法接近她,包括那道声音的主人。
她可以看到黑发少女发体内有咒力在流动,却只是比一般人多了稍微一点,远远不足以支撑她成为一个咒术师。因此她只能听到咒灵的声音而看不到全貌。
根据福田熏所说的,那个咒灵的声音与人类一样,且所提出的所有观点都充满了说服力,让人难以反驳——而据铃木葵所知的可以用人类的语言交流的咒灵...应该就是那几个特级。
“小葵,坏蛋的味道...越来越近了。”
看着地面上重新出现的熟悉的脚印,铃木葵的脚步逐渐放缓:“三叶,形象改造。”
将手放在腰间的折叠拐杖上,她跟着脚印来到了一处废弃的游乐园——残秽只到这里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