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你,脸上满是稚气,“我还没有法号,不过我排行十二,师兄们都喊我小十二。”
小十二……
你看了他一会,然后摸了摸他光秃秃的脑袋,有点刺手。
他抱住你的腿哭,你把他抱起来,“他欠清水寺的,欠我们师父的,一桩桩一件件,我都会亲自讨回来。”
说完这句话,清水寺的名字突然从白色变成了绿色。
【玩家已解锁阵营模块】
你把这个面板点开,这个游戏世界里一共有三个阵营。
绿色阵营里只有孤零零的清水寺,而红色阵营有着密密麻麻一大片,最大的那一团就是酒吞童子所在的丹波国大江山。
代表中立的白色阵营也有很多,里面更是不少你认识的家族。
你看着五条、加茂这两个大名鼎鼎的御三家之二,觉得有点讽刺。
中立?
是因为没有出现两面宿傩这个大煞星,所以他们还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看着妖怪们为祸人间,保持中立吗。
你背包里突然穿出来小男孩的声音,“主、主人!”
你吓了一大跳,赶紧放下小十二,翻出背包来看,说话的是你师父留给你的毛毛球。
你问:“你是什么?”
他答:“我是憨子。”
!
你一整个大震惊,系统成精了!
憨子告诉你,你师父临走之前,帮他升级了,现在他拥有了更多技能,可以帮助你做更多的事。
而且,他特别强调:“憨子已经变聪明了。”
你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你师父竟然这么牛逼,可以以一个npc的身份,让游戏系统升级?
你感觉脑瓜子嗡嗡的,你抖了抖憨子,拷问他,“你老实交代,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游戏。”
憨子声音颤颤巍巍的:“是的主人,憨子就是一个游戏。”
你问:“通关了我才能回家?”
“是的主人……”
你没忍住爆锤了他一下,“那你搞这么云里雾里的干什么,快说,主线任务到底是什么!”
憨子叽叽喳喳了半天,然后告诉你,“我没有办法直接告诉主人主线任务,呜呜呜呜,救命。”
好家伙,这傻子还把你的口头禅学去了,你又问他,“那你说,你还有什么用,能帮我找到无惨吗?”
他沉默。
“能帮我找到羂索吗?”
他发出一句弱弱的不能。
“那你就是个废仔。”
你粗暴地打了他几下,“你什么用也没有,竟然还敢绑架我。”
你直接重拳出击,把他打得哇哇大哭,你打了一会,又嫌他吵,直接把他塞进背包,“不许哭,再哭我还打你!”
憨子打了一个哭嗝,乖乖缩成了一团小毛球。
你不打算在清水寺一直待着,于是准备先和兄弟们会和,然后直接回到京都舞哉那里。
你手里捏着狱门疆,羂索迟早会找上门来,清水寺的和尚也会下山搜捕他,所以你打算先去解决无惨。
你师父给兄弟们编织了一个结界,两面宿傩坐在树底下睡大觉,其他两个兄弟不知道去哪了。
你刚刚踏进结界,他就睁开眼睛盯着你,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么慢。”
他嘴里就没好话,可是你看他安安稳稳地坐在那,就好想哭。
他的脸上好像一直都有一种目空一切的无畏,眼睛里也始终装着对什么都没所谓的淡漠。
你感觉他就像一座山,不会被任何事情影响、不会被任何东西改变,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的永远平静的海,一颗永恒璀璨的钻石。
你放任自己在温柔的海水里浸太久了,你在他怀里哭得太多了。
现在,你只要看见他,那些被你强行压制下去的伤心就又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他依旧坐在树底下,不耐烦地看着你,“又哭?”
你钻进他怀里,“我师父死了。”
两面宿傩沉默了一会,像是真的很困惑,“死的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因为我在乎他,他死了我当然会难过!”
你声音哽咽,又感觉哭过以后好多了,你和他说话:“我有了一个新的仇人,叫羂索,他特别牛,我还弄了一个阵营。”
你把系统面板打开,发现你还没给你的阵营取名字。
你打了个营子上去,系统提示你,这个名字会掉你大量的声望,请问你是否确认要取这个名字。
你赶紧点了否。
身为取名小天才,你还是第一次遇见取名字会掉声望这种事,你看着宿傩,又摸他的眼睛,“宿傩,你说我的阵营叫什么好。”
他挑眉,“问我?”
你点头,“快说呀。”
两面宿傩张口就来,“虫子教。”
……你气得咬他,“为什么是虫子!”
他笑,“磨牙的小虫子。”
你眨了眨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你,可恶,他的牙才没长齐呢,明明你的每一颗牙齿他都舔过,明明每一颗都好好的,现在他怎么可以这样污蔑你!
你用力咬在他的胸口,他轻轻笑,胸膛震起来,然后按住你的脑袋,“用力。”
你突然被他按进软乎乎的大胸里,只感觉眼皮又在打架了,哪里还顾得上咬他。
硬要说的话,你已经好几百年没有睡过觉了,现在什么事也不想管,就想睡觉。
你躺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打算美美开睡,可是两面宿傩这个家伙又对你发出了嘲讽的笑,“不吃了?”
你瞪他,“等我睡醒就咬死你。”
两面宿傩挑眉,把手指塞进你的嘴里,“咬。”
他说着,还搅了搅你的舌头,“光是刚刚那种力道可不行。”
你气得半死,这家伙永远都是这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从见他的第一眼到现在,你和他待在一起多久,他就拽了多久!
他只是你的奴隶,凭啥这么拽!
困意让你变成了一个小傻蛋,你真的听他的话狠狠咬了下去。
“喜欢喊别人小狗。”
两面宿傩看起来根本没有被你咬疼,语气不屑,带着轻笑,“谁才是狗。”
可恶,你瞪他,干脆把你的阵营改成了狗狗教,你还打算大力嘲讽他的,可惜你太困了,立马就睡着了。
和大人分开已经三天了。
里梅每分每秒都在想她,想着出去的办法。
大人现在在做什么,她有没有遇见危险,是不是又掉进了黑暗的地方?
一天又一天过去,里梅总是一无所获。
宿傩大人一直在树底下睡觉,偶尔醒了,就用嘲讽的目光看着他到处乱窜。
宿傩大人知道大人在哪里吗?
里梅不敢问。
上一次,他被大人的未婚夫打败,浑身是血地爬到宿傩大人面前,求他去杀了那个胆敢顶着大人未婚夫的名号在世间行走的人。
宿傩大人抱着熟睡的大人,头也不回,懒洋洋地问他:“你在教我做事。”
里梅立即伏下脑袋,“里梅不敢。”
他的到来像是吵醒了熟睡的大人,两位大人一起看向他。
里梅该走的,应该立刻离开这里的,可是他喊她:“大人。”
里梅说:“我受伤了。”
于是她从宿傩大人的怀里钻出来,抱住了自己。
里梅看见背对着她的宿傩大人低头,看了一眼他空荡荡的怀抱。
宿傩大人脸上的表情不算难看,但是那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还是让里梅获得了一点点胜利的愉悦。
他把大人抢了过来。
可是很快,这一点愉悦便被无情地碾碎了。
就像他的自尊、他的自信、大人给他的奖励那样,通通都碎掉了。
他只剩下永远不会被注意到的、在阴暗的角落悄然生长的、肮脏的爱慕。
那只狐狸说的没错。
他爱慕大人。
现在,破碎的里梅再次面对了这个情景。
宿傩大人坐在树下,她在宿傩大人的怀中熟睡。
几日不见,大人变得更像是神了,就连在睡梦中,那张脸也有着圣洁、不可靠近的意味。
可是这样的她,此刻就像个孩子一样枕在宿傩大人的臂弯,身体和猫一样蜷缩起来,还像个孩子一样含着宿傩大人的手指。
好可爱,怎么会这么可爱。
他的大人拥有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但是永远不会对他露出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
那是独属于宿傩大人的,谁也不配有,谁也抢不走。
于是,他躲在暗处看。
能够像这样远远的看,能够偷偷看见大人的这一面,他就该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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