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停下来,他就又开始扯开嗓子哭,小孩子打着什么主意真的是一眼就可以看明白。
他在外人面前要脸得很,那天却被你罚跪,丢人丢大发了,还被你打,躺床上这么久,现在气就消了,又像个小牛皮糖一样粘着你了。
你心里的气顿时就消了,直哉都能主动来找你,难道你比他还不如吗?
“我错了。”
你乐意惯着他,你把他抱住,摸他的脑袋,“以后我不凶直哉了,不过你要乖乖听话,不可以再做坏事欺负别人,知道吗?”
他得逞了,立即就不哭了,把假的金豆豆往你身上蹭,“姐姐,你不要再叫人打我了好不好。”
“……”这话说的,好像你是什么人渣一样,你良心一痛,那个时候你被降智了,你也不想的。
你连忙答应,“我错了,我不该叫人打你的。”
“那姐姐不要和我断绝关系好不好?”
“嗯嗯,不断绝,我们直哉永远是姐姐最爱的弟弟。”
“真的吗。”
你点头,当然了,你就这么一个亲生弟弟。
直哉钻进你怀里,哭过的嗓子哑哑的,“直哉也最爱姐姐了。”
比起他假模假样的嚎啕大哭,他这样哑着嗓子和你乖乖撒娇的模样更加叫你心疼。
你给他倒水,哄他喝下去,又给他抹干净眼泪,“好了啊,以后不要一个人乱跑,万一被卖到深山老林里怎么办。”
直哉露出不屑的表情,眼睛眯起来,“那些废……那些普通人怎么可能骗得过我。”
直哉一向傲得很,通过上一次,你也知道他根本不把普通人当人看,现在愿意改口,说明你的话他都有好好听进心里。
你顿时就欣慰了,你对弟弟的要求就这么低。
只要他当个好人,不干大坏事,善良一点,做到这些就行了,其他的地方他能做得好更好,不行就当个纨绔大少爷,快快乐乐的。
你揉他的小脸蛋:“好啦,不说这个啦,生日打算怎么过?”
说起这个,直哉顿时就来劲了,巴拉巴拉一顿好说,你们的生日在1月16,这家伙好像从11月就在准备这件事。
他粘着你,要你陪他一起去旅行,现在是大冬天,他想去泡温泉,想在山里过生日。
你想了想,这主意真不错,直哉说不要带上爸爸妈妈,他不想和大人一起玩。
“行。”你答应他:“不和大人一块玩,我们和甚尔一起去。”
好久没见甚尔,你也想他了。
直哉顿时就不高兴了,你戳他的额头,“已经够让着你了啊,不许再闹。”
他恹恹的:“知道了。”
弟弟来了,但是下午的课还得继续上,你带着直哉一块去上课,这家伙和前段时间的你一个德行,不是搞破坏就是睡大觉,你拿了个小毯子盖在他身上,心软成一片。
你的双子,你的半身,会陪你在这里上枯燥乏味的课,睡觉的时候还在紧紧扯着你的衣角。
要是这样的生活是真的该有多好。
但是假的也不错,至少有了做梦的素材,是吧?
晚上,你难得没有加课,你带着直哉一起摸鱼,这家伙娇生惯养的,被水冻得发抖。
“姐姐。”
他把手递给你看,白白嫩嫩的小手都冻红了。
你抱住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他舔你的脸,就跟小狗一样,“姐姐身上好香,为什么直哉身上不香。”
“是吗?”
你没什么感觉,从前经常有妖怪说你香,人类倒是很少,你自己也闻不到。
直哉的脸色很不好看,你知道这家伙又在钻牛角尖了。
除了头发都是黑色以外,你和直哉的长相,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岛国什么奇葩的职业都有,又因为这里的婚姻中出轨是常态,私生子也多,于是就有了专门通过容貌分析人和人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的分析师。
直哉拉着你去找分析师分析,得出来的结果就是你们的长相不可能是亲生姐弟。
直哉那天大受打击,一直对这个分析结果耿耿于怀,你们就连瞳色也不一样,他是暗暗的金色,你是黑色。
五官改不了,瞳色好改,直哉甚至想买黑色的美瞳来戴,你怕伤到他的眼睛,哄了好久才叫他打消这个念头。
你哄他:“直哉身上也很香,我们是双生子,肯定是一样的。”
禅院直哉紧紧抱着你:“可是我们走在一起,根本没有人会知道直哉是姐姐的弟弟。”
他委屈死了:“姐姐给直哉做一个牌子吧,挂在直哉的脖子上,这样就所有人都会知道了。”
你想了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但是到底是要把禅院椿的名字打在上面,还是用你心爱的禅院奥特曼呢,这是一个值得好好思考的问题……
“不着急。”你把鱼烤了,分了直哉一点,他立即皱起眉头,“好难吃!”
你哈哈大笑,“那肯定了,你姐姐我能做出来什么好吃的嘛。”
你说话的语气叫你有点恍惚,你想你师父了。
他总是“你师父我”、“你师父我”地说话,你跟着他久了,渐渐也学了过来。
“姐姐。”
直哉抱着你,“姐姐不要难过,就算难吃,直哉也会把姐姐的烤鱼全部吃掉的。”
你回神:“那可不行。”
他都吃完了,你吃啥呢,你啃啃烤鱼,然后留了一条给五条悟。
现在已经是大半夜了,五条悟那里又经常有刺客,带直哉过去不太好。
你叫他先去你的房间休息,自己一个人来到五条悟的院子。
这家伙现在已经不会坐在地上发呆了,哪怕是躺在床上,他都会蜷缩起身体,像是一只正在受苦的小猫。
你抱住他,“我来啦。”
你先用了几次治愈技能,五条悟依旧蒙着眼睛,习惯性地吃了一口你难吃的烤鱼,就像什么仪式一样。
你把剩下的烤鱼解决,然后抱住他开始大治疗。
这段时间,五条悟越来越沉默,就好像已经没力气再说话了。
他的额头很烫,烫得吓人,桂子和仆人们24小时轮换给他敷冰毛巾,好像也没有起到多少作用。
你看着都折磨,这个六眼真是遭罪,如果是你,你情愿没有。
五条悟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意识,整个人都缩在你的怀里,他比你高了许多,所以缩起来的时候就会显得更加委屈巴巴的。
你拿冰毛巾一直给他擦脸,外面又传出来打斗的声音,本来还在晕晕乎乎的五条悟好像立即就清醒了,把手放在蒙着眼睛的布条上。
这段时间以来,就算那些刺客从来没有成功进过他的房间,五条悟还是永远都会在第一时间警惕起来。
就像一只浅眠的猫。
你安慰他:“你这几天不是发热更加严重了嘛,那些刺客就又发疯了,不过别担心,再不济还有我呢,可以让你好好休息。”
你们都知道五条家有内鬼。
那些刺客总是能够清楚地知道五条悟的情况,不仅专门挑五条悟最虚弱的时候来刺杀他,在五条悟开始不大清醒的当天,刺客就加大了马力。
那些人抓内鬼的技巧真的是不敢恭维,这么久过去,还是没能阻止他们传信。
或许是因为这个,五条悟对自己的家族产生了不信任的感觉,即使今天刺客已经来了七八次,一次都没有成功,他现在还是紧紧抿着唇,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
你知道在刺客解决之前,这个人是放松不下来的,也不想再劝他,就趴在他旁边睡觉。
外面的声音慢慢消失,夜晚重归平静。
五条悟立即又重新钻进你怀里,你看着他苍白的脸,有点心疼,这家伙,总是要自己强行保持警惕,到现在力气都用完了吧。
你困得要命也懒得动了,就抱着他继续睡大觉。
睡了一会,憨子突然在你脑内嗷嗷大叫,说刺客又来了,你立即惊醒,还来不及打探情况,一道寒光就直直向你和五条悟掠来。
草,你迷蒙的大脑登时清醒过来,五条家这些废物,怎么让刺客打进来了!
刺客下手快准狠,你们躲都没机会躲。
你真的是无语,还好你在这里,不然今天晚上五条悟要怎么办,难道指望他拖着病躯把刺客解决掉吗?
还好你在这,还好你不是一个真正的宝宝,你有点庆幸,又有点遗憾。
哎,你刚刚变成聪明蛋没多久,又要成傻蛋了。
你解开对自己的束缚同时,刀刃刚好刺进你的胸膛。
五条悟已经清醒过来,他把眼罩扯下来,你们四目相对,他的眼里很平静,像是早就知道五条家的护卫靠不住。
他抬起手,像是想做什么。
“别、动。”
你一张口,嘴里的血就都涌了出来,全部都落到了五条悟的衣服上,这么一大片血,你好久没见血了,你顿时有点晕。
你说话说不利索,还好治愈技能可以赊账,你立马治好自己的伤,然后用双手紧紧抓着大刀,让刺客没办法在往下刺一分一毫。
你的伤看着很吓人,其实你根本就不痛,这游戏大伤大痛都没感觉的,不然你死了这么多次早就疯了。
仗着没有痛觉,你往后面坐起来,把刀整个吃了进去。
你长长的头发随着你的动作扬起来,你好久不当疯批了,你觉得你真帅。
刺客估计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这么不要命,被你轻轻松松就拉进了距离。
你从背后拿出弓箭刺在他的身上,他惨叫一声,憨子提醒你刺客不止一个,你连忙把刀抽出来,然后将五条悟扯到你身边,紧紧护着他。
那些刺客见你这么疯,顿时都显露出身形,以极快的速度攻向你。
你速度当然比他们快,抱着五条悟就跑,这家伙在你怀里还抬起手想结印,你连忙打他,“不许乱动!”
他现在这么虚弱,连看东西都不能看,要是现在结印,强行用他的六眼,鬼知道后果是什么!
刺客们紧紧追着你,你的弓箭虽然可以群发,但是刺客有点多,三分钟应该不够你解决他们。
怎么办?
群攻,你要群攻,你要那种可以一瞬间把他们全部解决的技能。
可是你没有,你怎么可能有。
来到这里接近八年,你还是第一次体会无助的感觉。
你无助的时候、你害怕的时候、你彷徨的时候、你需要陪伴的时候。
你只能想起一个人。
这样的技能,你有。
他说过的,他准你用。
你好像又来到了春花烂漫的清水寺,来到了那个静谧的幻境,男人和你一起站在松树底下,风卷着花朵的香气过来,他的手轻轻覆在你的手上,一点一点教你怎么结印。
“领域展开——”
你低头,闭眼:“伏魔御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