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你们四个人就坐上了前往京都的火车。
放假了,大家都穿私服,硝子喜欢穿白衬衫,很飒,夏油杰显然在打扮上花心思得多,虽然是简单的白T长裤,但是你总感觉他连刘海的弧度都精心设计过了,越看越好看。
“椿,过分了!”五条悟把脸凑到你面前,“已经看了杰35次了,你看老子才7次!”
你无语,最近五条悟是越来越爱攀比了,和小惠比就算了,和杰也比,甚至和硝子他也比。
你靠着硝子的肩膀:“你这张脸从小看到大,还有什么好看的呀。”
“哈?”五条悟摘掉墨镜,垮起脸,“老子不比杰帅多了,不管,看我!”
“悟,小声点。”
“刚刚椿和硝子撒娇的时候你怎么不管她!”
“……你和她能一样吗?”
“哈?老子和椿有什么不一样,你凭什么总是区别对待!”
五条悟盯着夏油杰好一会,恍然大悟:“杰,你针对我!”
“老子要把你po网上说你校园霸凌!”
“住手,悟。”
“不,除非你跟老子道歉!”
你旁边的硝子低头问你:“你怎么忍这家伙十几年的。”
你茫然:“啊?”
五条悟说的没错呀,杰就是针对他。
“……我忘了。”硝子没头没脑来了一句,“你也差不多。”
???
你一整个大迷惑,你怎么差不多了,难道你也在针对五条悟?
硝子的话让你陷入了深深的反思,的确,自从你有了其他的朋友以后,你对五条悟就没有以前这么好了,他也总是委委屈屈的亚子。
不行!
禅院椿,你可不能针对五条悟,你要成为端水大师!
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对五条悟一视同仁,好好端水,再也不会让五条悟委屈了!
你的决心就是这么随意,随意到刚刚下定决心,你就困了,钻进硝子的怀里打盹。
一觉起来,你们已经到了京都,你的家人在车站门口接你,你扑进妈妈怀里蹭了一会,又抱抱老爸,然后又抱抱直哉,最后又捏捏真希真依,这一套操作下来,你的妈妈已经和夏油杰聊上了。
你打电话的时候,经常提起杰和硝子,你的家人都知道杰很照顾你,这一次你妈妈还特地给他准备了见面礼,杰也给你的每一个家人都带了礼物,气氛一时其乐融融,就连直哉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话,你很满意。
你们原本计划着一到京都就美美开玩来着,但是你老爸告诉你,第二天就是家主接任仪式。
于是你和五条悟各回各家,杰和硝子住进了你老爸安排的酒店,你们的旅游小队暂时分离。
你白天睡够了,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和五条悟联网打游戏打到早上六点,刚刚眯起眼睛,就被叫起来了。
救大命,振袖和服好看是好看,可是真的好不方便啊,穿和服还要一大堆补正,仆人帮你束头发,在你脑袋后面弄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你感觉脑阔好重,眼皮连着打架。
你像个傀儡一样被你老爸带着弄来弄去,从早上到傍晚,你迷迷糊糊就变成禅院家主了。
在这一刻,你解锁了【阵营】功能。
你的主线任务之一就是要统治御三家,现在你接任了家主,立即解锁了【阵营】功能,说明只要把他们拉入你的狗狗教,大家就都是被你统治的小弟了。
你一下子就精神起来。
因为想在这里待久一点,你一直都没打算费力去做主线任务,但是禅院和加茂本来就是你的,五条悟马上当五条家主了,那五条也是你的。
任务都摆在你面前了,你总不能不做。
总归主线任务有两个,现在先做一个,到时候玩够了再去做第二个就好。
你愉快点开阵营模块,却发现你现在的阵营只有【禅院】一个。
上一条线的【清水寺】和【加茂】现在虽然在里面,可是却是灰色的。
为什么?你掏出憨子抖了抖,他像是钻进系统给你找答案去了,过了一会,憨子告诉你,你恢复全部的实力,才能继承上一条线的势力。
哈?你问他:“你确定吗?”
憨子表示他确定,你一整个大笑死,过了这么久,你已经变聪明了,可是憨子依旧是那个憨子,总是有空子给你钻。
要恢复全部实力这还不简单么,只需要你变7天傻蛋的。
你解开对自己的束缚,瞬间就恢复了巅峰实力,可是你打开看了看,加茂和清水寺还是锁着的。
??!
怎么没解锁!!你揍憨子:“怎么还是灰色的,你耍我呢!我可是付出了七天大傻蛋的代价!”
“没有没有!”
憨子哪敢耍你,他又钻进系统忙活,过了两秒,憨子告诉你,你要去势力的地点才能激活。
行,不让你白做傻蛋就行,阵营自带传送功能,你传送到加茂家,阵营那里果然被激活了,你一整个大满意,摸了摸憨子的小脑瓜,“憨子,你真棒!”
憨子已经好久没有被你亲近过了,顿时热泪盈眶,毛毛一个劲地抖,加茂的现任家主像是收到了什么信息,急匆匆出来迎接你。
你一边敷衍他,一边和五条悟打电话,现代就是好,邀请加入阵营不用面对面,直接打电话就行。
五条悟立刻就答应了你的邀请,但是他还没弄完接任仪式,不是正式的五条家主,所以你还得等他弄完仪式的。
那边像是有人催他,他烦躁地应了一声,你看着自己还剩下的两分多钟,打算顺便去把【清水寺】收回来,“我先挂啦,你让他们搞快点。”
“知道了。”五条悟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啦,弄完去找杰和硝子,不过我还想补个觉来着,我一整天都好困。”
你一边打电话,一边来到清水寺,这里人山人海的,即使你传送到了角落中的角落,还是被嘈杂的人声吵得什么也听不见。
“我先挂啦!”你跟五条悟大喊,“这里好吵,我听不见你说话了,拜拜!”
说完,你挂断了电话,解开结界,来到清水寺的第二层。
西下的斜阳、卷起落叶的微风、立在墙边的那一把扫帚……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只是少了人和灯。
你的师弟,每一次你回来,都会来迎接你的师弟们不在了。
那些挂灯,在屋檐下随风摇曳的纸灯不亮了。
平安时代到现在,咒术师的力量衰退,修行的和尚也不如从前了吗?
这是你第一次这么清晰地体会到物是人非这四个字。
你走在石板路上,寂静的寺庙只有你的脚步声轻轻荡。
你好害怕,你最怕一个人、最怕在这么大、这么安静的地方一个人走路。
恍惚间,你又回到了那一个春天,你被困在羂索给你编织的幻境里,一个人跑呀跑。
你跑起来,看见了一棵松树、一把纸伞、一柱石灯。
你害怕的时候、你无助的时候、你彷徨的时候。
在这里,你呼唤一个人的名字。
“宿傩。”
你喊他:“宿傩。”
这一次,你没有得到回应,红墙将你的声音传回来,你下意识退后一步。
你站在和他站过的松树底下,结起他教给你的手印,“领域展开——”
天色暗下来,檐下挂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你清醒过来。
这里没有宿傩。
他可以一眼看出这里是不是幻境,但是你不行,如果这里是现实,那你一个领域下去,清水寺塌了,你师父估计要从地底下爬出来揍你。
还是去看看羂索,你结印来到第三层,你本来以为羂索在这里受折磨受了这么久,应该已经疯了,可是第三层的幻境也空空如也。
只有院子、紫藤、伞下的坟。
羂索呢?
他逃了?
可是,怎么可能啊!
那时候你想着你快要通关了,你不知道你通关以后游戏会不会继续,所以你只是把羂索放在这里受苦,就算你死了以后,你对幻境的掌控消失了。
但是……
他怎么可能逃的出去?
不可能的,幻境只进不出,除非是清水寺的人帮了他。
你脑袋开始一阵一阵发痛,羂索跑了,他什么时候跑的?
他这么坏,跑出去以后又做了多少坏事?
他现在在哪里?是谁帮助羂索逃跑的?
三分钟快到了,你回到第二层,打算找一找里面还有没有人。
你还没走几步,buff消失,你变傻蛋了。
你好困,你想睡觉,你走到那颗松树底下,把自己蜷缩起来,就这样睡着了。
你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宿傩抱着你,他问你为什么又哭,你告诉他你的师弟全都不见了,羂索也跑了。
宿傩帮你擦眼泪,吻你,给你送花,给你唱他还没来得及送给你的和歌。
五、七、五、七、七。
你在他的怀里哭了好久好久,你喊他的名字:“宿傩。”
你告诉他:“我好想你呀。”
他轻轻抚摸你的头发,把你的手放在他的小眼睛上,让你摸他。
然后,他闭上双眸,像是在感应什么。
“他在东京。”
然后,他睁开眼睛盯着你,语气中满是警告:“注意分寸。”
你醒了。
你可能睡了好久,这里好黑,一点灯也没有,你最怕黑了,你喊宿傩的名字,他没有来,可是你的手机响了。
黑夜里,手机亮起来的屏幕就是唯一一点点光,你把电话接起来。
“摩西摩西,我已经弄完了哦,打了三百个电话都没接欸,消息也不回,椿是睡着了。”
他弄完了?
你点开系统面板看,御三家都在你的阵营里了。
可是主线任务还没有完成。
为什么?
你不明白,你把任务和阵营看了又看,现在你叫这三家做什么,他们应该都会同意的呀,这不算统治,那什么才算统治?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你低头看,30秒就要关机了。
再过30秒,你就要彻底陷入黑暗里了。
“五条悟。”
你好茫然,你告诉他:“我好像回不去家了。”
“哈?”五条悟还在和你开玩笑,“玩失踪游戏也不用瞒着我啦,告诉你哦,你老爹和鼻涕虫现在超~着急的,但是我知道椿肯定只是睡着了啦。”
他的声音轻快、语气张扬:“天底下只有老子最了解椿。”
“五条悟。”
你哭,“这里好黑。”
你本来就好怕黑,这些年停电的时候、摸黑出去玩的时候,五条悟总会开着一盏兔子夜灯陪你,让你从来没有体会过黑暗的感觉。
都怪五条悟,都怪他从来不让你一个人面对黑暗,他让你变得更怕黑了,现在却把你丢在这里,叫你一个人怕得发抖。
他太坏了。
“五条悟。”
你捏紧手机:“我好怕呀。”
他沉默一秒,“你在哪里?”
“清水寺。”
你告诉他:“我的手机还有30秒就要关机了。”
他不说话,你在心里一点一点数着,或许过了有一整天这么久,你听见他在手机那边喊你:“出来。”
出来……?
你这才想起来,你还在第二层结界。
你拨开结界,来到外面的清水寺,五条悟真的过来了。
他站在离你好远的地方,穿着白色的和服,远远看过去清清冷冷,就像当年高不可攀的神子。
他转过身,你看见他的额头、白发、半边肩头都被血染得通红。
他会瞬移,但是如果撞到障碍物,就要承受相应的冲击力,你这才想起来,在你数秒的那些时候,你听见了一点急促的喘息。
原来那个时候,他是在忍痛吗?
他撞得头破血流,还在朝你笑,瞬移过来抱住你。
你们紧紧依偎在一起,手机关机前的最后一秒,五条悟从怀里拿了一个东西出来,你低头看,是你们的兔子小夜灯。
他的血落在上面,晕开一圈暖黄色的光。
刺目的红掉进摇摇曳曳的光里,像是滴进深潭的一滴雨,水波荡呀荡,荡到人心里。
他的呼吸好热,喘息声有点重,是在忍痛。
他说:“老子来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