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胤禛心里倒是轻松了一些,也不再多问:“既是如此,那以后便做朕的贴身侍卫,粘杆处的事情,交给清云和清木就好。”
清风忙拿出粘杆处令牌,递给胤禛,大大松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这个借口站不住脚,也想不出什么理由能够让粘杆处统领失了记忆,连共事的同伴都不认识了。后面一套说辞都想好了,再不济就往那些鬼怪乱力上面遍,胤禛信他是遭天谴而亡,自然也会对这些鬼怪之说轻信一二。不过还好就此打住了,还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了贴身侍卫。
胤禛吩咐苏全去宣清云清木二人,简单地做了交接工作,又将清风的新身份挑明。弄得云木二人一片茫然,脑子也糊涂了,呆呆地看了看清风,又转头看了看胤禛。这两人一个一脸淡然毫不在乎,一个内心藏了秘密不予外人道哉。
清云清木糊里糊涂做了粘杆处统领,领了差事便退下了。
清风心中窃喜,没了粘杆处,他还有夜殇阁,况且夜殇阁的能力可不比粘杆处低。再看胤禛一阵恍惚,便是他强做精神也掩盖不了眼圈下的乌青,清风心疼得很,又不知如何安慰,只是用深深的目光注视着。
胤禛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劲儿,注意到清风这道炽热的目光,越发肯定了内心所想,疲倦地摆了摆手:“你先去外殿守着,朕先歇歇。”
清风无法,看了苏全一眼,示意他好生照顾胤禛。苏全被清风看得莫名其妙,心不在焉地拿了茶盏,给胤禛上茶,末了还疑惑地看了看门口站着的清风,纵使他有十个脑子也想不出胤禛和清风之间的猫腻。
胤禛拾起刚才清风看过的画卷,禁不住把目光看向清风,他心里也只是猜测而已,前世与今世大不相同。
上辈子,粘杆处是他手里的王牌,十三是他共患难的兄弟,皇父最后将皇位传给他,却没有旁人见证,还让他落下个弑父篡位的名头来。然而,他所受的这些委屈,连他向来自以为万能的粘杆处也无可奈何,最后为了稳固皇位,稳定江山,粘杆处成了他手中的利剑,而他的名声也越来越差。
若清风真同他一样,是重生而来。那么,刚才看这幅画那种疼惜怜爱的神情也解释得通了,还有那些差点死了的梦,以及在一进门见到清风时那种心乱。或许,正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才这般心有感应。
却不知为何忘记了前尘往事?
罢了,反正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不怕他翻起什么风浪来,想不通的事以后再细细调查便是。胤禛又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将清风作为自己的影卫,就算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若以后当真出了乱子,暗地里下手也好过明面上处罚。
清风一听,垮下脸来,如此见不得阳光的职业,他突然有点怨恨了。虽然他以前也有不少影卫。身不由己,听从了胤禛的吩咐,便是有千百个不愿,也只得上了房梁,影入黑暗之中。
胤禛着手处理康熙的丧事,又派人紧盯着直亲王。只要胤褆脱离了军队,单独进宫或者回府都好办,到时候他暗地里将人扣下,也不怕城外那一万大军打进皇城来。
正想着,就见苏全禀告说是十三阿哥求见。
胤禛忙应了,喝了杯苦茶提起精神。这些日子,被康熙的意外死亡弄得心力憔悴,更不用说还有那份不可告人的心思作祟,又有外面兄弟趁机作乱,硬生生地将他这身体给拖垮了。可现在却不是休息的时候,待给康熙办完丧事,稳定皇位,加封皇子后,才能勉强歇息。
十三行了礼,不等胤禛问话便开口道:“底下人传来消息,今儿中午的时候,大哥去了一家酒楼用食,跟随的还有几个副将和参谋,不过自他们进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刚才延禧宫的暗探来报,惠太妃娘娘不知得了什么消息,向太后娘娘告了罪,此刻匆匆忙忙出了府,直径去了直亲王府。”
胤禛皱眉:“惠太妃出宫了?”
十三一愣,这时才反应过来不妥,急道:“四哥……”
“让人在宫外拦截住,不能让她与老大接面。”胤禛一声冷哼,若不是马上要为皇父发丧,单是老大带入京城的万人大军,也能治他个谋逆之罪。
十三连连点头,领旨后又匆匆忙忙出了乾清宫。
第二天一大早,却带来直亲王重病卧榻的消息,直亲王妃进宫向太后请了罪,又请求胤禛拨几名太医到直亲王府。
胤禛愣愣地看着手里折子上所述,把目光转向清云。
清云摇头:“不是粘杆处动的手。昨天主子发话的时候,属下也已经派人行动了,但是后来并不见有人来回。直亲王在酒楼用膳后直接回了府上,之后便突然病倒了。”
胤禛心里咯噔一响,他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转身吩咐清木:“去请李德全来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