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些旧时光里的熟悉的人,是不是有的出国了,有的结婚,有的离婚,有的跟孩子还抢零食吃,有的去很远的地方去做很大的事情,有的吸毒贩卖人口,有的残疾,有的早就不在人世……几年时间不长,也不短,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面对着偶有突如其来的复杂变化,不谙深世的他决计以简化繁。睡眠可以错过所有他想错过的以及不想错过的都全部错过,他希望这不是一个大的过错。
日子过的实在太过平淡,他怕某天把自己都忘记,就像出现在他生命里小学三年级的女孩。于是他计划着如何教别人替自己来记住自己。这样以来若有了别人的提醒,他想总会是清醒的。最后他得出两条最行之有效的方案﹕一要么盛名远扬;一要么臭名昭著。至于具体的实施他没想好,超乎想象的大概是最一鸣惊人的,效果最好。终于在高二伊始,学校举办一次‘校园歌手大赛’,班团委在他未知情的情况下将他实名报上,最初他有所推辞,说这太突然了还没做好心里准备请求再三天考虑,但大赛在两天后如期举行。后来想这刚好符合超乎想象的条件,于是他决定上去一试。左挑右挑挑来挑去,在登台的前一分钟他决定唱这首《断桥残雪》,理由很简单,因为这首歌比较其他最短,而且只唱了一遍,可谓是省时省力省心,可能大家一贯对于省时省力省心的东西过分喜爱,比赛的结果亦然是超乎想像的,荣获二等奖。虽然台下的评审团都是一班与音乐毫不相干的领导们,但他想这声音仍是被台下的三五百人所识得,心中还是生些快意。
生活一段日子后,他想的他的声音也应该犹如民主观念深入人心了吧,没人前来索要签名合照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高中生也早早疲于感情纠葛;日子向前滚了好久,就连身边的人也很少提及他认为很大的事情。看着那次得来已变旧的奖品再看看人们的表情,他开始怀疑生活不曾在他身上发生过一样,这不禁使他大吃了一口惊!差点一口气吐不出来,咳嗽了三天。他明白他的第一方案是在这沉默中死亡了。生活又变得平淡了或者生活从未改变,他觉得一定要发生些什么才对,伴着这个思考,他煎熬到第一学期末。终于他在沉默中憋不住了。他座位后面的那个**男仗着自己的块头比他大反复多次对他进行侵略压迫,在他多次交涉无果,他的同桌对他说你敢出第一拳我就出第二脚。就是这种说打就打的青春活力,很自然的他被转学了。那件事情的影响空前绝后,轰动全校。走的时候他并不感觉忧伤,大概想到在场的人都记得那天中午在二楼的教室中,他和他的同桌与诱发者狠狠的打了一架,窗户上的玻璃碎了,凳子折了,桌子倒了,书散开一地,有序的教室中间被厮打爆出一块圆形空地,地上还有几许落红,落红不是无情物,促使平日里娇闹的女生此刻在墙角挤成一团,男生都忘记打口哨。缘由是午休时段,动静甚大,门口挤满隔壁班的围观者,很快听到楼下传来熟悉的吹口哨声伴有聒噪的人声…终于是停止了。
关于转学,很多小说里类似某人的父亲开着奔驰尾气测漏的将儿子接走的场景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发生,至于发生的他想再不会发生第二次。转学不久,他还尝试了用肢体语言和他的班主任进行一番交流。大概内容是有关‘你这个班主任忒不是人’的哲学问题。讨论的结果是他的班主任以脸上突患水痘之名,谢门一周,这是后来从他同桌那里听来的。听后,他只是会然一笑。
他去了另一所学校,是他在校的表姐介绍过去的。回想起曾经的那个学校,有平淡有精彩还有不精彩,他觉得够了,该做个了断了。很久以后在他回去看望他同桌和他眷恋的人和风景时,一群隔壁班的女生在校园中辨出了他,能听到的声音是“唉,这不是那个唱歌很好的男生么”“嗯,是他,每次在校园里看到的他都带着耳机呢”。他突的站住,对啊,他想怪不得那个时候没有听到赞美的声音呢。心中不禁有种复杂的情绪。了解到同桌在那次事中,因为某个在校上面的直系亲人开了口,下面的一些只会将一件事无限夸大和挥舞拳头所谓的“德育处”的闭了口,于是同桌笑开的了口。他也就稍放了心。又提及那个被奏的因为那次被记了大过,后来和别的学生又犯,被劝了退,成了学校‘以儆效尤’的牺牲品。想来心中不免一丝惋惜。
一切都好像恢复到该有的模样,他觉得自己不再惧怕平淡。其实都是自己让自己艰难,人啊,总是自认为有情的将一些过去的事情反复擦拭由此困住内心,觉得这才是对那段时光的尊重,而让过去过不过,其实这才是对自己对时光里的事与人的最大的无情。放下未必无情忘记,留不住的就让它过去,可望不可即的就让它在未来,用力把握现在,平淡自然会生精彩。谁会被谁记得,谁又会被谁忘记,都是平淡自然的事情。
他以插班生的身份进入了这个新的学校新的班级。而班级是由他选的。他想自己选择的,就是滚着向前也要滚下去,因为父母不能再次在此受伤。
在他决心用力把握现在,豪言将初中没有搞上去了的数学,决心搞上!试图将一切安定时……不安定的因素却在此节骨眼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