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琉璃看着菱形铜镜中的自己,明眸皓齿,素手纤纤,满室的红绸映衬得自己双颊含春色,身边的铃铛打趣道:“皇上,这脸上的胭脂怕是不用打了吧?奴婢看您的脸呀,红的和水蜜桃似的呢!”
夜琉璃笑道:“死铃铛,还敢打趣我来了,回头朕给你指一门婚事,到时候你才不用打胭脂呢!”一面说着一面推开了身边的铃铛,让打胭脂的宫女近了身。
红妆已然画完,铃铛便取来了凤冠,夜琉璃看着铃铛轻轻得为自己带上双凤翊龙冠,心里说不出的激动,那双凤翊龙冠面前还垂下九串琉璃镶金珠,讨的是长长久久的吉祥,珠玉遮住了夜琉璃含羞待放的面容,将女子待嫁的羞怯完好的展现出来。
收拾停当,太阳也升的老高了,铃铛忙命令宫女把架子上的凤冠霞帔取了过来,铃铛笑着给夜琉璃穿上火红内里金线包边对襟襦裙,胸口的绣着一朵朵艳丽怒放的芙蓉花,一条金丝玉带将她纤细的腰身完美的显现出来。
外披双层蹙金绣云霞翟纹的霞帔,宽大的袖口用绞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背后是百凤展翅于祥云之上的图样,长长的拖尾散在脚边,最外层罩着一层红粉色的纱纺拖地罗裙,如云如雾的笼罩在金线绣着的大红婚鞋之上,好似一地烟罗。
准备停当了,铃铛看着曾经的琉璃公主变成今日的新嫁娘心中为她的主子感到分外的高兴,忽然想到什么,打开沙曼缠绕的梳妆锦盒,取出一枚金锁给夜琉璃带上。
夜琉璃正不解,自己的脖子上挂着白玉琉璃珠刚刚好,怎么又拿出了一把金锁。铃铛看到夜琉璃眼中的疑问,笑道:“皇上,这是您的母后当年留下来的,乃是锁情的意思,正是这把锁,娘娘才得到您父皇一生的珍爱,皇上还是戴上罢。”
说起母后,夜琉璃眼中有些湿润,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今日成亲,她的骨肉至亲,父皇、母后、皇兄甚至是无双姐姐,一个都不在,心中不免凄凉。
面前的琉璃镶金珠挡住了她的伤心,铃铛也没有注意到,御膳房已经派人送了早膳过来,铃铛端起盘子和玉箸递了过去:“皇上,吃些点心吧,一会儿有得折腾,怕是五膳吃不上了,好歹吃些垫垫肚子。”
夜琉璃缓了缓气,脸上附又带上明媚的笑颜,拿起玉箸,吃了几块糕点。不消多久,便听见外面锣鼓喧天,唢呐声声,铃铛忙拿起一只红彤彤的的苹果塞到夜琉璃的手中:“岁岁平安!”又拿起铜镜前的喜帕盖在夜琉璃的头上。
“走吧,皇上,无忧王来迎亲了!”玲珑一面笑道,一面扶起夜琉璃缓步走去。
罩在喜帕中的夜琉璃看不到面前的路,只看到喜帕两边的红色流苏随着自己的步子一摇一摆,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一双绣着金色祥云的红色的喜靴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知道,是无忧,那种让人心安的气息,她怎么会认错呢?凤无忧执起她温热的手,她感觉到凤无忧的一双手冰冰凉凉,低声道:“无忧,你,还好么?”
凤无忧比她高出半个头,在声声爆竹响中并没有听到夜琉璃的话,依旧牵着夜琉璃的手缓步陪同着她走向大红的花轿。那轿子红身翠顶,顶上插着龙封呈祥,四面垂着金黄色的大缨络。
“起轿!”喜婆的声音响亮的穿过了声声炮竹,宽大的轿子安安稳稳的起了,夜琉璃紧紧的抱着那个苹果,想起凤无忧方才牵她的手那么冷,心里不禁有些忐忑,好像今天会有事发生一般。
凤无忧的着了一身大红色的锦袍,墨发全数扎了起来,梳成一个发髻,戴着金色的发箍,正面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的血色玉珠,脸上挂着一如平日温润的笑容,胸前戴着一朵丝绸大红花,座下是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便是那马身上也挂着一朵大红花。
迎亲的队伍从皇宫出来绕了西街门一圈,引得百姓们驻足观看,瞻仰凤无忧的天人之姿。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八人抬的花轿,四十人的礼乐队,后面更是看不到边的扎着红丝绸大花的礼盒,几乎占了半个西街门百姓们都自发的在街上为夜琉璃和风无忧散花贺喜,好不热闹。
绕了一圈,终于是回到了皇宫,倾了喜轿,喜婆撩开了帘子,铃铛便上前扶了夜琉璃,一名红衣宦官勾背蹲在地上,夜琉璃便踩着宦官的背脊下了车。带夜琉璃走到大殿之前,风无忧也早翻身下马,一名宫女端着喜盘迎了上来,喜婆便拿起红花带递给夜琉璃和风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