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苏雅和可敦去可汗的牙帐吃年夜饭,幸儿以身体不适为由,让依珠代自己陪着苏雅,她自己留在毡帐内,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也许是为了想静静的怀思去年的春节,也许是为了怀思上辈子的自己,也许是为了静静的想念下蒋林……
幸儿把苏雅的书都收拾整齐,看到书架上有几张上次涂了颜色没有用来折花的纸,心头一动,坐在榻上拿起剪刀在榻桌上喀喀喀的剪起来,纸屑飞舞,幸儿把手中的折纸慢慢展开,把一个雪花形状的窗花摊在桌上。想起去年给瑞夏她们剪的小人,幸儿先剪了三个小人手拉手的图案,又修修补补……
“幸儿,幸儿,你在吗?”门口好像是仲闵的声音,幸儿大为惊讶,赶紧丢下剪刀,跑到门口,果然是仲闵哥,他后面的地上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
“你怎么过来了?这么黑,又这么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哥呢?快,快进来,公主不在,你快先进来暖和一下,”幸儿赶紧把仲闵让到帐内,把几个火盆堆在他周围,仲闵烤着火,微笑的看着幸儿,“没什么事,震哥和隋王去了太后那儿,我就想着来看看你,你怎么样,这几天草原上都忙活着过年,都没见到你。”
幸儿笑道,“那我们是心有灵犀了,我也推说不太舒服,让依珠代我陪着公主呢。”
仲闵道,“幸亏是如此,要不我可扑了个空,我想着你多半不会跟着公主去,又怕你一个人坐在这儿孤单,所以才想来看看。”
幸儿有点感动,“这么冷的天,你冻坏了吧……”
仲闵笑的有点不好意思,“你……你在剪窗花吗?我看那边桌子上铺了不少的彩纸。”
幸儿把雪花形状的窗花拿过来递给仲闵,“给,这个送给你,谢谢你来看我陪我过除夕,还有这个,”幸儿又把三个小人递给他,“这是三个人,看,像不像?这个有小辫子穿裙子的,是我,两边各有一个戴着幞头穿着袍衫的就是你和我哥了,咱们三个手拉着手,是不是很好玩?”
仲闵拿过小人剪纸,会心笑道,“真的很像,幸儿,你都送了大礼给我了,我也不能没有表示是不是?走,跟我出去,给你看个好东西。”
幸儿就要出去,仲闵笑道,“也不用这么急,你再多加件衣服,外面冷的很。”
幸儿依言披了件兽皮披风。是苏雅不要赏给她地。跟着仲闵一起走到帐外。“果然很冷。”幸儿搓着手。仲闵伸出手。“来。我不怕冷。握着我地手。我给你暖暖。”
幸儿笑着把手伸到了仲闵地手里。“你地手真暖。”
仲闵左手握着幸儿地小手。右手拉着一个被麻布包裹地物件。慢慢向帐后地小山走去。
“你拉地是什么东西?”幸儿问道。“咱们这是去后山吗?”
仲闵点点头。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幸儿笑笑。任由仲闵拉着自己。在寒冷地冬夜里慢慢前行。仲闵只觉心里地幸福满满地快要溢出来。多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就这样。只有他和幸儿两个人。手拉着手。永远不要分开。
“这……这是你做的?”幸儿看着仲闵把麻布解开,又惊又喜,几根横木条上是块毛茸茸的兽皮,背面两根纵木条,这不是……久违了的爬犁,久已没有玩过的爬犁!
仲闵依然是微笑着,在冬夜的繁星点点下,他的眼睛是那么明亮温暖,“是我跟着袁木匠做的,他的手艺好,我只不过是打下手。”
幸儿感动的说不出话来,那天她不过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想到仲闵能真的就做了出来,而且在除夕的晚上带她一起来玩,“仲闵哥,我……,”幸儿不知道该怎么说。
仲闵笑道,“什么也不用说,这儿平常少人来,雪下面都结了冰,来,你坐上去,我拉着你玩儿。”
幸儿依言坐了上去,仲闵道,“来,你可以抓着我这只手,我用另外只手拉着你,保你绝不会掉下来。”
幸儿把手递给仲闵,仲闵笑道,“爬犁出发啦!”拉着爬犁在雪面上缓缓滑行,幸儿好像回到了上世的小时候,好像找回了很久以前的回忆,坐在爬犁上,任由两边的景象不住后退……
“幸儿,好不好玩?”仲闵在前面问道,幸儿笑道,“好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幸儿看仲闵有些累了,“仲闵哥,我们歇一会,”仲闵闻言放下了绳子,“怎么,你不想玩了,不是才说很喜欢吗?”
幸儿站起身,拉着仲闵,“你额头上都有汗了,我大概太重了。”
仲闵笑道,“你哪里重了?”
幸儿道,“仲闵哥,你坐上去,我来拉动绳子,不能总是我玩儿。”
仲闵忙摇头,“那怎么行?你这么瘦弱,怎么拉得动我?”
幸儿看着旁边的小山坡,“那……对了,仲闵哥,你拉着爬犁,咱们爬上山坡,然后一起坐在爬犁上冲下来,这样不就可以两个人一起玩了?”
仲闵疑道,“这样可以吗?”
幸儿信心满满,“当然可以!”
仲闵一手拉着爬犁,一手拉着幸儿,爬上了半山坡,仲闵坚持怕有危险,非要自己先试一遍,岂料大约是雪的阻力太大,仲闵坐上去爬犁总也冲不下去,仲闵把脚撑在两边做助力才勉强到了坡底。
“要是我也坐上去,阻力不是更大?”幸儿喃喃自语,仲闵拉着爬犁又爬上山坡,拍胸脯道,“我用两脚做支撑,没事的。”
幸儿想起滑雪的雪杆,遂道,“咱们要是有两根树枝做支棍,不时的插到雪里做助力,不是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