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贺冷冷地眯起危光,原是想叫萧庭深再活些日子的,如今他偏向虎山行,他最多就是送他最后一程罢了!
…
…
再有十来天便是新的一年。
天气依旧寒冷异常,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割,不过阳光高照,为这冰寒的北凉添上了几分暖意。
一队商队慢慢悠悠地出了城,如今已是日上三竿地赶了两个多时辰的路,温情坐在这萧庭深安排的牛车里,晃得眼前直晕。
北凉里只有贵族勋爵人家才可买入马车,而小商户只能购入这种牛车,车上面有个很大的帷布盖着,厚重的车帘挡着外面的风雪,车厢最里侧放置着软塌,前面是矮脚,上面香炉青烟袅袅,又放置着一些糕点吃食。
这配置就跟现代那些有权有势的富二代出行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这儿地面坑坑洼洼,牛车又没有避震系统,这软塌还没她那小polo车的座椅坐得舒服,温情颠得都要吐了。
索性,掀着门帘吹会风,让自己冷静冷静。
... ...
“欸,姑娘!您中毒才吃了解药,身体还没好利索,怎么能吹凉风呢?”岑夏伸手拉下温情的柔夷,拿着一张毯子放在温情的腿上,为她保暖,想到那天姑娘身躯冰冷,毫无呼吸的躺在床上,后又被换衣放入棺椁之中,柳姨娘几度哭晕,永安侯府里乱成一锅粥的情景似乎就在眼前,让人只想到就觉得心有余悸。
还好,那些黑暗的时日已悄然过去。
温情看了眼关爱自己的岑夏,轻轻笑道:“岑夏,你姑娘我没那么娇弱,我就是看看沿途的风光。”
“哪就不娇弱了?您那日可是吓死我了。”
温情淡淡笑了笑,“嵇大夫的药性强烈,三皇子提亲提得突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那也不至于假死?再说三皇子玉树临风,您怎么就……”
温情:“……”伸手拉住岑夏的手,淡声道:“岑夏,人呢,不能被某些外表的东西懵逼了双眼。你以为好看的东西,实则很有可能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岑夏听得似懂非懂,“可是,姑娘,您这一闹,您没死,是要把奴婢们,把姨娘给吓死了。”
岑夏提到柳姨娘,温情默了默,她最对不起的便是柳姨娘了,害得她伤透了心,侧眸看着右边的幔布上,虽然那儿没有窗户,可温情就好像是在看早已远去的北凉,那什么三皇子提亲,大夫人、温惜孕子之事似乎也随之远去…至少是短时间里,她与他们不再有交集。
又或者,这辈子他们都不会有交集,毕竟,在他们的眼中,她已是一个死人。
她觉得这也是远离宫廷斗争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三皇子想娶她进门夺她心头血这种缺德事这辈子是不能了。
车厢里陷入了沉默。
隔了一会儿,岑夏从矮几下边拿出一个箱子来,递给温情,“哦... ...
,对了,姑娘,这是世子给您的东西。”
温情整理了下低落的心情,接到手里才发觉特别重,连忙放到矮几上,是一个暗红色红木制作的箱子,看起来相当厚重。
温情掀开箱盖,往里一看,原来竟是萧世子的地契商铺,漠北处的人事名册等等,当然在最底下压着萧世子的一方印信。
温情知道萧庭深是有一些产业的,却没想到在漠北竟然有这么大的产业。
主仆俩人看着厚厚一摞竹简,暗暗心惊。
岑夏道:“姑娘,奴婢收回刚刚的话。”
“什么?”
“萧世子可比三皇子靠谱多了,您看您都没过门,世子便将地契身家都交到你手里来了…一眼就能看出谁更看重您了。”
温情忍不住翻白眼。
这哪里是看重她?这明明就是看重他自己,他还要靠着她帮他重新站起来呢!而且萧庭深可是跟她说过,漠北路途遥远,他自从腿伤至今,快要一年未去过漠北了,漠北那群家奴究竟如何支撑着他的产业,他不得知。本来每一月该有盈利交到他手里,然而,却已有半年之久没有盈利上交了。
所以,她过去后,身上担子很重啊!
当然,在这个混乱的世道,总归是要有自己的产业才能立足脚跟,所谓经济决定地位!她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为自己在这个朝代里挣出一条出路!
温情看着这些贵重物品,看了眼岑夏,疑惑问道:“岑夏,我刚刚睡着的时候,这些东西就……这样大喇喇地放在矮几下面?”
岑夏一愣,没明白姑娘的意思,点点头,“昂,是啊,不放这儿放哪儿?”
温情:“……”
这牛车也不安全啊,要碰上个流民小偷什么的,偷去了可怎么得了?
温情眉头倏地皱紧了... ...
,看着这贵重玩意儿头疼。
“怎么了?姑娘?”
“无事……”温情捏了捏眉心,“我头疼,睡会。”
“哦,哦。”岑夏连忙将温情身后的垫子整理了一番,腿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认真地瞧了眼温情的脸色,心疼道:“姑娘,您在睡会,虽然迟了解药,可您的脸色看起来依旧青白。”
温情:“……”
她只要一想到这些贵重物品被人剽窃了去,脸色能不青白么?
要怎么支走岑夏,然后把这些东西搬进自己的空间里呢?
啧——
没钱的时候烦恼,突然有钱了也烦恼啊。
人生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