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深也不催促,就这样等待着。
温情尽量以商量的语气说道:“不是,我觉得还是需要楼沿帮一下忙,毕竟他的力气比较大,我也有事要忙。”
“你要忙什么事?”
“我得去找一下沮渠。”
“你说…你要去找一下沮渠,就是……那个异族人?”萧庭深深沉暗邃的视线锁住温情,眼角眉梢里沁着寒意,嘴里念着沮渠的名字时,狠狠地抵了抵后牙槽。
“……昂,是啊。”温情莫名觉得周围的空气冷飕飕的,下意识地看了眼不远处烧得正旺的炭火。
怎么突然就觉得那么冷了?
宁愿去找那个异族人,都不愿意帮他一下,萧庭深气到了。
几不可察地轻哼了一声,“你去找沮渠。”
温情唇角勾起温柔笑意,爽快道:“好,那我去叫楼沿进来。”
温情说完正要转身出去,却听萧庭深幽幽道:“不需要。”
温情一愣,抬步的脚直接顿在半空,转身看向萧庭深,“那你再多睡一会儿,我等下叫楼沿进来。”
“不必,你走。”萧庭深没什么感情地回了句,一张脸几乎黑了个彻底!
这个女人究竟明不明白他正在生气?
“……”
语气都这样清冷了,温情要再没发现萧庭深的不开心,那她简直是傻的比猪脑都要笨了。
温情肯定是走不出房门了,眼眸一转,脑中便想起楼沿冰山脸的态度,再看萧庭深这样拒绝楼沿,两相一联想,她整个人都震惊了。
不是?
两个大男人吵架了?
温情半天没转过弯来,这主仆俩能有什么好吵的。
温情“嘶”了一声,无奈地走到萧庭深床边,“萧庭深,你... ...
怎么了啊?”
萧庭深单薄的身形靠在床上,微垂的眼睫密密的投下一层暗影,温情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可却叫她莫名觉得萧庭深孤寂落寞。
萧庭深不说话。
温情心房莫名漫上一种让她难言的情绪,不开心,难受,就觉得萧庭深不该是这样的,这种情绪支配着她的动作,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直接伸手掀开了他的被子,萧庭深抬眸对上温情的眼睛。
温情这才发现他的目光微凝,凉凉目色里,全是深沉的波涛在暗涌着,似静非静,没了一如既往的凉薄,更没了昨日与她说话时的揶揄。
这种眼神让温情僵在了原地,嗓子眼像是经历了狂风暴雨,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
温情镇定着心绪,“你不是说要我帮你的嘛。”
“你刚刚还说要找沮渠的。”萧庭深冷声回复了句,片刻后,又说了一句,“是你说愿意陪着我的。”
温情听着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看着他冷淡凉薄的神情后,心上控制不住地责怪自己。
他还是个病人啊!
她是医生啊,怎么能对脆弱的病人如此?
她的耐心呢,她的承诺呢?
通通忘了?!
萧庭深要是知道温情是这样想的,怕是要气吐血了!
温情下意识地解释了句,“我去找沮渠,是因为我一早去找了郑浩,想让郑浩挖铁矿。我答应了郑浩,要帮他找一队精良人马。”
“挖铁矿?”萧庭深疑惑问了句。
温情立马将自己上午干的事情通通说了一遍,完全没注意到萧庭深那张晦涩难辨的脸如沐春风般地转晴了起来,连音色都染上了一层愉悦之意。
“你的意思是让沮渠陪着郑浩去长河?”
... ...
# “也不一定是沮渠去,这不是正准备去商量一下嘛,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精锐啊,沮渠原来是土匪,总归是要比普通人有力气?”温情嘴里说着自己的考量,手下也没空着,双手帮萧庭深穿袜子。
手指碰上萧庭深的双脚时,才发现他的脚冷如冰,顺嘴道了句,“你平日里脚都这样冷?”
萧庭深见她毫不嫌弃地触碰他的脚,心上像是被拳头轻轻敲打似的,喉间艰涩地发出一道轻“嗯”声。
温情知道这应该是腿上受了伤,经脉不通的结果,便道:“萧庭深,等晚上的时候嵇四过来,我和他一同帮你看看腿。”
萧庭深不在意地“哦”了一声,突然又道:“叫楼沿陪着郑浩去挖铁矿。”
温情手上的动作一顿,看向萧庭深:“……”嗯?
萧庭深其实是非常想让沮渠陪着郑浩去的,不过这铁矿的事情非同小可,这异族人究竟什么心他得防着,而楼沿就不一样了,楼沿是心腹,带上一队人马,他也能安心。
“我叫楼沿带队去。”
“那你呢?”
“我?”萧庭深凝着温情那温雅的身形,再看此刻他们略显温馨的相处模式,薄唇轻启,竟是温柔缱绻,“我,有你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