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玄阳宗掌门叶迎这么说,凌老本就冰冷的眼神愈加凌厉起来。
什么意思?
他的宝贝徒弟浑身是伤的被丢在血冥城的城门前,这身伤还是为陆铮那个小子挡武器才受的!玄阳宗就是低三下四的押着陆铮过来赔罪他凌东还要考虑一下要不要给一两分好脸色,可这会儿叶迎作为师父不仅毫无歉意,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说不全是陆铮的错!
简直是岂有此理!
搭在扶手上的手掌微微用力,质地坚硬无比的上等凤栖木瞬间在凌老手中化为阵阵齑粉。
“呵呵。”
抬手拍了拍凌老紧绷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塔主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微微摇头吹了吹手里端着的热茶,低声笑了一下抬头道:“凌大师爱徒心切,不小心损坏了贵宗的财物,回头我主附魔塔一定会双倍赔偿。”
“塔主说笑了,一把椅子……”
保持着自己的说话节奏,塔主完全没理会叶掌门的客气话,声音直接压了上去:“不过……叶掌门刚刚所言实在是包庇护短的厉害,我不是秦风的师父,听到这话都生气得很,更何况是凌大师呢?你说是吧?”
几次三番被噎住话头,叶掌门的笑脸也落了下来。
据他所知,这件事虽然是自己的徒弟稍稍理亏,可对方也不是半点错处没有,不过是明面上的伤势摆在那里,自家徒弟的处理方法失当才显得好像全是陆铮的错似的罢了!
“塔主这么说叶迎便是听不懂了,我刚刚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也不知是哪里包庇护短惹凌大师生气了。”摇了摇头,叶掌门了然地看向凌老:“既然凌大师如此愤怒,那恐怕是您的高徒并未告诉您全部的事实吧?”
冷笑一声,凌老问道:“什么事实?”
“唉。”叹息一声,叶掌门歉意道:“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是我徒儿陆铮做法欠妥当。秦风重情重义,为陆铮挡下两钟,落得一身伤病,那孽徒竟然还敢撺掇师兄师姐们扔下他一个人回宗门,待到那孽徒一会儿来了,秦风说想要怎么处置他,我叶迎绝无二话,当即照做。但是……”
“我观与那孽徒一起同去之人的录尘珠,发现秦风受伤之后,陆铮不仅喂他吃了应急的丹药,还一路将人抱至血冥城城门处,两人一路交谈,到了城门之后,那孽徒才对秦风态度骤变的。虽然那孽徒回到宗门之后便把他的录尘珠销毁,他与秦风谈话内容如何无人得知,但从陆铮这几天说出来的只言片语里,还是能推断出,这件事……似乎是秦风欺骗了陆铮在先,陆铮行为失当在后啊。”
向前微微倾身,叶掌门关切地对凌老道:“秦风的录尘珠销毁与否我不知道,凌大师不妨回去之后问一问,说不定事实和您想象的不大一样呢。”
全程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凌老面色未曾改变,这倒叫叶掌门心里微微有些打鼓了。
这是何故?
凌大师若是不曾知道这些,他和主附魔塔塔主不会是这副神情,可若是早就知道了这些,今天也不会是这么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哼。”皮笑肉不笑了一声,凌老端起茶水润润喉:“说完了吗?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真相’,叶掌门大可以尽数透露出来,让我知道知道。”
“哈哈哈哈,凌大师。”
从主附魔塔塔主和凌老一到,便噤若寒蝉,完全没有之前只在本宗门之人面前的嚣张自如模样的五长老,如今见事情另有隐情峰回路转,忙松了一大口气,将茶杯内茶水仰头饮尽,哈哈大笑着起身热络道:“这事儿谁都没有秦风和陆铮两个人知道的全乎嘛,一会儿陆铮那小子过来道了歉,您回主附魔塔去好好问问秦风不就成了?我……”
“五长老!”
低喝一声,叶掌门看着底下好像雨过天晴了似的,已经站起身,抬脚迈步走向凌大师的五长老,气得差点拍桌子。
他一直都知道五长老这人除了修炼天赋和阵法天赋高超之外,其他方面都毫无可取之处,可没想到这人身居高位被人捧惯了之后,愈加的没脑子起来。
自己和凌大师之间的博弈刚至关键之处,好不容易控制起来的节奏就全叫这个蠢货给带乱了!
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五长老讪讪地又退回去的模样,凌老施施然地站起身:“叶掌门不必生气,现在生气还为时过早了些。”
“凌大师这话说的玄奥,我倒是听不大懂了。”
“没关系,那就捡你听得懂的说。”凌老一抖袖口,抬起手来:“第一,叶掌门知道的所谓‘真相’,我宝贝徒弟能告诉我的都已经告诉了,你不知道的部分,等你见到你的孽徒,可以自己问他。第二,陆铮当初指天明誓,亲口向我保证会对秦风如何如何,我才放心将我宝贝徒弟交到他手上的。重誓有灵,陆铮如今这么做,他将来突破之时怎么办,我不担心,要担心的恐怕是叶掌门,叶掌门估计也是对你的孽徒寄予厚望的吧。这第三……”
伸出第三根手指,凌老肆然一笑:“我凌东不管秦风对陆铮做了什么事,他陆铮这么对我的宝贝徒弟,就是不行!”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