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上怎么会有仙缕玉衣?”
另一个花白胡子人道。
“这下我们发财了——”
紧站花白胡子其后粗大油亮辫子姑娘脸上露出兴奋光彩。
“我们先发现的——”
另一群锦衣人却抢道,身子一扑就把那身穿仙缕玉衣少年围在核心。
“锦衣秀丐!?”
人群中惊唤一声,竟四散开来,似乎“锦衣秀丐”甚有名头。
“有锦衣秀丐在此,我们讨不到好处,不如早些去修炼是正经,新鞋不踢死狗!”
一个青衣修士对着身边一个黑衣修士低语道。
“扑通——”
黑衣修士未及答言,变起肘腋,只见八个锦衣秀丐从八个刁诡方向扑向猎物手刚触到仙缕玉衣欲要撕扯,仙缕玉衣就若一团棉絮带同少年飘上了空中,八人就都跌了个狗啃泥。
“有古怪!”
为首锦衣秀丐大叫一声,却从仙缕玉衣中无声无息飞荡中一根根光阴缕丝若一把把无影刀刺向八个锦衣秀丐咽喉。※※※“骨碌碌碌——”
八个人头就搬离了家,从头腔中喷吐出八股秀丽烟雾,四股烟雾化春江水暖图,四股烟雾化冬梅雪化图,烟图四散,八具尸体也跌倒在地上。
“有鬼!”
忽然一人大惊道。
话音刚落,八具无头尸体竟尔滚动起来,拼成了一个圆环,圆环上锦衣随风飘舞若奔腾喷吐火焰,远远看去若跌落地面响晴毒日头一般。
“这不是苏玉吗?”
人群中有人认出那若云朵般慢慢飘散下来少年。
苏玉好像做了一场惊梦,身子软若青荇,踏在地上犹如站在云端,四下里看时,不少陌生面孔一一掠过脑海,却有一个热情身影趋步前来。
“苏玉你怎么到了花中?”
苏玉看清了,紧抓自己手不放是莽昆仑派弟子。
“啊,我也不知,睡了一觉,醒来模模糊糊就在这里。”
苏玉一头茫然。
“你真幸运,这仙缕玉衣乃——”
“咳——”
此人正在兴头上,突闻人群中传来一声清脆咳嗽,便马上住口不言,紧抓苏玉手也松开了。
苏玉抬头看时,刚才还熙熙攘攘人群此时却零零落落只有几个人,一个大红袍,一个花白胡子和身后大辫子姑娘,一个贼眉鼠眼一身污衣乞丐。
这几个人却十分奇怪,彼此似乎相识,相互看了几眼,又都不言不语,污衣乞丐做贼心虚般贴着树影慢慢走到树根。
大红袍和花白胡子大辫子姑娘先后向着光明熙攘之处走去。
苏玉似乎觉得那大辫子姑娘有意无意地朝着他眨了眨眼睛,便也倍受鼓舞地向着光明熙攘之处走去。
四人刚走,正老态龙钟走在树影里污衣乞丐便龙腾虎跃般回转身,本自呆滞目光陡然放出两道精光,一跃而起,几个纵落之间就来到那跌在地上八个锦衣秀丐人头前,一个抓扯,人头撕为两半,连肉带皮连啃带吞半刹那后一个人头下肚,但见从他七窍中升腾出一股红烟,轻轻拍了拍肚皮,又扑向下一个人头,老虎护食般抓在手心,四下里看了看,又狼吞虎咽起来。
只半袋烟光景,八个人头就报销了,又打起了地上八具无头尸体主意。
污衣乞丐刚走到太阳圆环近前,“轰”一团火焰就从圆环中腾烧而起,直把他眉毛头发烧了大半。
“诈尸!?”
污衣乞丐惊叫一声,一溜烟地跑远了。
却见八具无头尸体慢慢地动了动,动静越来越大,手拉着手,竟尔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蓬——”
一声脆响,无头尸体身体一缩,竟从头腔里跳出一个人头来,若一个小鸭梨,鲜润异常,光洁化玉,大小形貌皆是一般模样,犹如刀切斧剁一般齐。
“啊哈哈哈——”
八个孪生兄弟一般人头相互看了看,突然齐声大笑起来,笑声震颤得身上锦衣乱晃,发出太阳一般光彩。
苏玉从孤寂阴寒莽林深处慢慢走向竹疏灯稀,终于看到人间一丝暖色,那是人影在晃动,人影在一个酒家里,酒家在山石林木掩映之间。
“有客来——”
“上座——”
“火烧鱿鱼——”
……
店小二招呼声一叠叠传来,好像暖人心语浪涛,温馨不已。
苏玉抬头看时,一片竹叶间醒目地挑起一个猩红色幌子,上书倒醉八仙体“酒”字。幌子后就是一座竹楼酒家,正中门楣上赫然书着三个松鹤大字,“向来痴”。
苏玉不晓得为何有人向来痴,只想再看到那油光发亮大辫子姑娘脸上动人酒窝和酒窝上荡漾出暖人笑意。
“这位客爷,您多日不来,我还以为是招待不周慢待了您,昨个老板还念叨来着‘怎么经常来我们家那位大少爷不来了?’——”
苏玉刚迈入门槛迎面撞上店小二一张笑容可掬脸庞。
“啊——”
苏玉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不晓得昨个还被人骂作“石孩子”“野孩子”,今天就被人捧上天一口一个爷。
“我——”
“你要点什么,是‘请’——,还是‘请坐’——,还是‘请上坐’——?”
店小二拖着声音道。
“我不懂,什么‘请坐’?”
苏玉一脸囧态。
“客爷,这‘请’是一两银子叫花席,是打发穷叫花子;这‘请坐’是十两银子银花席,自是贵客临门才吃得起;这‘请上坐’是百两银子金花席,是招待似您这般豪门公子高官巨贾。您一定是要‘请上坐’金花席吧?”
店小二一脸渴望地看着苏玉。
“这——吃饭要银子吗?”
苏玉像个初学蒙童一脸诚恳地问道。
“您是戏耍奴才吗——还是您真是真仙下凡真龙天子从不带银子在身边?”
店小二一脸茫然看着苏玉,看着他衣着光鲜,金玉灿灿,怎么却不知阿堵为何物?
苏玉被店小二打量得正无地自容突然东面一张席面上传来一声轻声呼唤。
“苏玉,近前来——”
苏玉转身看时,却见十步之遥正有一席,吃喝正酣,席上坐定两人,一人正是大红袍,身上红袍若火,脸赛炭火,左手轻摇拂尘,印堂鼓涨,气宇非凡,仙风道骨;侧座相陪之人,瓜皮小帽,低眉顺眼,此时停箸在手,一语不发,静观沉思。
二人态度虽然冷漠,苏玉内心却自有一份亲近之感,三步并作两步来至席前。
“您叫我!”
大红袍手中拂尘轻轻一拂,那一旁陪坐之人就从袖中取过百两雪花白银递往苏玉手中。
“您,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