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里头有称号的时候,互相称呼都是称号的。
听到可可酒这个称呼,我目露了然,对着对方一点头:“是我。”
说完之后,我就继续低下头低头在笔记本上罗列明天的研讨会要提问的问题。
虽然我对熟人是外向的,甚至对于陌生人也有些自来熟,但是对于组织的新人,我是秉持着少说少错的高冷原则的。
尤其是贝尔摩德都说了,这个新人很有能力,很可能在近一年内就能混到称号了。
我可不想在这样子的新人面前暴露真实的自己。
我们碰头的地点在一家咖啡厅。
对方在我确认之后就直接在我对面入座了,状似不经意地往我本子上瞥了一眼,很快地收回了目光,视线落在我的脸上。
“能和你确认一下明天的行程吗?”
这和我有关,我重新抬起头来看向他,将行程报出来:“研讨会是10点正式开始,这边过去三十分钟足够了,我们等9点10分的时候出发,需要你载我过去……贝尔摩德和你说过任务内容?”
对方笑了一下:“嗯,保护好你,对?”
我一点头,继续低头整理问题内容。
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沉默。
估计是这个氛围让对方也觉得有些尴尬了,在大约两三分钟过去之后,对方再度开口了:“你是组织的研究员?”
我再度抬起头来看他,一脸诚恳道:“不用强行和我搭话的,你可以当我是有些社恐的自闭型天才研究员。”
然后,我就看到对方脸上露出了熟悉的复杂表情。
唉,为什么这些人总是不能理解我的幽默,从来没有人get到这句话的笑点呢?
在我的笑话失败之后,我和我的新保镖之间的关系降低到了冰点。
不过对方的确不再试图搭话了,偶尔接的话语也是不得不进行的沟通。
这样子的气氛,保留到了研讨会。
虽然对方实际上是我的保镖,但是去参加研讨会肯定不能这么说。我明明名义上只是个学生结果却带着一个保镖,不是在跟别人说我很有被盯上的价值吗?
我给自己带上了通行证之后,给了跟着我来的安室透一张,并且嘱咐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同学迈克尔。”
对方接了过去,看了看通行证上的名字,带着点好奇问道:“这是伪造的?”
“不,迈克尔确有其人。”我双手负背,目光望向人流密集的大厅那边,一脸深沉地缓缓道,“只不过,我让他来不了了。”
安室透一怔,表情变得认真了不少,眼神也有了变化,压着声音道:“你一个人干的?处理得干净吗?”
“……你在说什么?”我一脸诧异地看向他,带着点惊恐,“我可是很遵纪守法的!我只是答应了下次小组作业我帮他做,换取了这个通行证啊!”
安室透:“……”
我对着对方语重心长道:“这可是正经的研讨会……啊,你带枪了吗?”
“……带了。”
“噫!那安检怎么办?啊,算了,差点忘了这破地方甚至都没有安检……”我忧心忡忡道,“总之,如果不是被逼迫到了极限的话,千万不能做违法的事情哦。”
“……”我觉得安室透又露出了我之前讲那个笑话的时候同样的表情,他戴上了通行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放心,我会遵守的。”
其实我不太相信,毕竟组织的人的作风我很了解。
我至今还记得琴酒老大在和我说不能闹出太大动静之后,回头自己炸了大楼的场景。
自那之后,我对太大动静指的是什么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迷茫。
今天的研讨会是关于新型药物载体的研究。
我一边认真听着,偶尔象征性地写一下笔记、顺便举手问了几个问题。
安室透全程安静地呆在我边上,看着对方颇为专注听的样子,我甚至有种他也能听懂的错觉。
基于这部分的好奇,我在途中休息的时间里问道:“你也对聚酰胺-胺型化合物的合成有研究吗?你觉得多羧基官能团的聚酰胺-胺型高分子化合物能按照刚刚盖勒教授的方案被成功设计合成吗?”
金发青年看向我,沉默了几秒之后,微微一笑,显得很镇定:“等一下,胺什么?”
我:“……”所以刚刚的专注是装的吗?
我要是有这种演技,就不会把贝尔摩德气崩溃了……为什么随便一个组织新人的演技都比我好?
不过我的这个问话似乎打破了之前我们之间微妙的隔阂,对方开始重新和我聊了起来。
介于现在是在研讨会上,我们的关系表面上该算是同学,我也没像之前一样,而是开始回话了。
“你是搞药物研究吗?那是在学校的实验室还是上头专门给你的?”对方一脸好奇地问着。
“我算是兼职搞药物研究……我大学主修是工程学。”我看着中场休息的茶水间准备的小蛋糕,表情逐渐凝重——这个芝士蛋糕,看着色泽感觉不是很新鲜的样子……要不要尝尝看呢?
“……工程学?”安室透明显一懵,语气也带出了几分困惑,“组织有那么缺人吗?”
“也不是啦……只是一开始上头想让我搞药物研究,后来终于发现我不是那块料然后放我自由研究而已。”我最终心一横,手伸向了芝士蛋糕。
在这点上我并没有骗这位新人保镖。
我的确不擅长药物研究开发,而是更精通工程学。
不过我还是要过来把这些资料全部都记住……然后把它们整理出来,备着给那位我未来的小同事——宫野志保。
毕竟十三岁的孩子过来听这个也未免太扎眼了。
宫野志保死去的父母曾经留下的研究项目是一种新型药物,BOSS相当重视。包括她被组织带到美国留学和后续的准备都是为了接受她父母遗留的项目。
BOSS一开始倒是想要我接手来着,毕竟宫野夫妇去世的时候,宫野志保还是个看不出天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