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整容了?”我呆呆地吐了一句。
他显然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能戴我猫眼石手串的应该只有钟伶,但你又不是钟伶。可笑的是钟伶这个人说他不认识我。我想,要是我脑子正常的话就一定是你有问题。”我凑近他道,“如果你不是整容,又怎么会完全变了一张脸呢?”
时间像果冻一样凝住,儿时一些场景又在脑子里自动放映了一遍。
那时我坐在公园的一条长凳子上,静静观看一群小伙伴在冰地里快活地穿梭。那儿是一个天然的溜冰场,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正看的无限神往,一个面容俊秀的年轻人带着他的小妹妹走近了我。他说:“你一个人坐着不冷啊!我带着你们滑吧!”那人就是钟伶,他热心阳光,总是会扶起身边不小心滑倒的人。虽然大我不知道多少岁,但他在我心中就像一团温暖而明亮的火焰,我的眼球至始至终都在围着他打转。
第二天,我还是独自来到了公园。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他出现。后来却在回去的路上碰上了。那次他是一个人,天寒地冻的旷野里他却穿得异常单薄。他只是把我送回了家,一路上都无话,简直跟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大太阳”判若两人。
这么想下去的话,我确实觉得他们是不同性格的两个人,可能只是长得相像而已。那时我整天“钟伶钟伶”地喊他,难怪喊他到名字的时候总不答应我。
这么多年他都一直戴着我送给他的东西,让我觉得眼眶发热,很是感动。
“你怎么能对你的推断这么有自信?”他用深不见底的眸子嗔视我道,“我为什么要整容?我们真的认识吗?”
此时的他气势逼人。
“是你认错人。”
“你以为的那个人,他早就掉进冰窟里冻死了。我手上戴的只不过是朋友交付的遗物而已。这个解释,你满意了吗?”
我怎么会听不懂他的话呢?那意思再明确不过了:我心已死,你不要再来烦我。
你看他那双弥漫着水雾似的蓝眼珠,像是两股幽怨的泉水深嵌在眼窝里――分明是伤痛与决绝。
心如刀绞。一别十几年,如果不是因为我那句不负责任的承诺,他兴许就不会这么的困扰,这么满腹忧伤。
就像他说的那样,我没有资格再去打扰他的生活,我理解他的感受。十一年了,我们的感情早已时过境迁,是我自己太过执着。
不是没有设想过最糟糕的结局,只是不适合再拿过去来困扰他……
现在,他还能记得我,我就该知足了。
我朝他嫣然一笑,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既然我都知道了真像,那就不再打扰了。祝你幸福!”
转身,开门。
他的眼神竟然控制得如此波澜不兴。
脑袋嗡嗡作响,情绪真是差得像掉进了粪池里,就连我那晚是怎么摸回来的都浑浑噩噩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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