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坐着的齐百圊仿若化作了泥像,怔怔望着毓筱离去的方向,连眼睛都不曾转动一下。
许久,下人来报:“家主,表小姐已经离开了。”
齐百圊眼睛微微动了动,手指缓缓动一动,示意来人退下去。
他缓缓地舒一口气,却仿佛将精气神也全数随着这一口气舒了出去,面容上沁上疲惫之态,原本阅尽沧桑的眸子此时此刻只让人感觉是历尽沧桑,一字之差,却是差了千万。
回想起昨夜冒雪到此的齐胥逸说与他的事,齐百圊满心的愁思几乎要压垮他。
回溯:
夜深,灯火已息,“吱吱”的轻响扰了屋里原本要安睡的老人。
齐百圊有些疑惑:这般时候,是谁走在屋子外?
在他这里,夜间是没有下人巡视的,他向来睡眠极浅,稍稍的动静便会吵醒了他,所以久而久之,便就不要值夜的下人了。
齐百圊披上外衫,欲点上烛火,出门探个究竟。
然而,屋子外的脚步声却忽然越来越远了。
齐百圊愈发疑惑,静静立在内室里,没有追出门外看一看来人是谁,也没有回到榻上休息。
站立片刻后,齐百圊出了内室,点上烛火,坐在了外室的主位之上,仿佛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仿佛,他已料定了那人会去而复返……
也许,老人当真是世间的智者,经历会让人变得睿智,如他所料,门外轻踩积雪的声音浅浅,在寂静的夜里却依旧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