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璃的控诉质问,令祁慕尘的脑海中浮现那年那日的画面。
他清楚的记得,那时风雪交加,她抱着骨灰盒浑身剧烈的颤抖,白净的贝齿被鲜血染红,整个人狼狈的像是个破败的娃娃,唯有那双眼睛,那般固执坚决的抗议着他的所作所为。
她说,“祁慕尘,杀了我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也说,“祁慕尘,你会后悔的!”
可是他当时却自以为是的回答她,“我的字典里,没有后悔两个字。”
而不久之后,他才知道后悔两个字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见祁慕尘陷入沉思而皱眉的模样,苏晚璃讥讽道。
“怎么?想起来你当初的作所作为了?想起你当时是怎么口口声声认定我们的亲生骨肉是野种,还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的那股狠劲了?”
听着苏晚璃讽刺的话语,祁慕尘这才回神。
回想着当时自己冷血绝情的行为,那份残酷,仿佛在这一刻全都反噬给了他。
原来,你当时的心是那么的痛,我终于体会。
“祁慕尘,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做出一副好像抱歉的样子,无论你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弥补你曾经对我的伤害。”
苏晚璃漠视着他,眼里再无往昔那般眷恋他,仰慕他的爱意,唯有怒火。
“那个时候,我以为外公是真的生了重病,求你借钱给我,可你非但分毫不借,还和苏晚萤一起羞辱我,相信她的谎言认定我和别的男人有染,甚至说我们的孩子是野种!”
“更因为苏晚萤精心策划的布局,你还认定我假借外公生病的名义骗你的钱,任由田蕊和苏玖打我骂我,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受?”
“我被苏玖一脚踢得吐血,疼得站不起来,可你却搂着苏晚萤去医院,我当时就在想,我只是爱你,为什么要承受那么痛的代价?后来我终于明白了,我是爱错了人。”
道出这些话后,苏晚璃长长的舒了口气,眼角却也湿、润了一片,是因为心底里的那根刺隐隐作痛了一下。
祁慕尘静静地凝视着苏晚璃,不自觉中,眼眶也已经发烧。
那些往事的碎片渣子,都在此刻倒进他的心房,刺痛他的心。
“祁慕尘,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祁慕尘喉结滚动,将心痛的情绪狠狠压抑下去,浅浅一笑,“不能爱我,那就恨我,我很乐意仍然被你惦记着,哪怕是换一种方式。”
“哼。”苏晚璃冷笑,“你别自作多情了!”
“别再来打扰我外公的清净。”
她嫌弃的别过脸,不再逗留的转身离开。
祁慕尘静默的望着苏晚璃渐渐走远的背影,缓缓蹲下身,将那束被扔掉的白菊捡起,重新放到施伦的墓碑前,满目歉意,但回应他的只有冬日凛冽的寒风。
从墓地离开,祁慕尘去了警局。
他将一个装着染着早已干涸鲜血的香奈儿耳钉塑料袋交给警方,并说明缘由。
在狱中的苏晚萤,突然被告知她被人控告两项杀人罪名,当即就懵了,懵完后她就开始慌乱。
一定是苏晚璃的身份已经揭开了!
一定是的,否则,她绝不可能会被人控告这两项罪名!
可苏晚璃身份一旦曝光,首先不会放过她的人会是祁慕尘!
果不其然,苏晚萤的这份担忧才不过刚刚涌现,祁慕尘就来了。
她瑟瑟发抖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男人,脸色惨白一片,这令她本就憔悴不堪的脸看上去更是丑陋难看。
“慕,慕尘,你来看我了吗?”苏晚萤还试图打柔情牌,但显然,是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