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那封信举到眼前,又反反复复地读了几遍,才凑近囚室内那盏昏黄的小油灯,将信笺烧掉了。
圣断已决,消息传到容府内,阖府的人都听到孙姨娘那尖利的哭骂声。她象疯了一般,一边哭嚎着,一边大骂江月昭是个狐狸精、扫把星,累她儿子被发配到那种鸟不生蛋的荒远之地,受那种劳役之苦。她想象着她那细皮嫩肉、娇生惯养地儿子,在差役的皮鞭驱使下,凿着石头,或是扛着大木头,人就益发地癫狂,骂得也益发难听。
到最后,容老爷一声令下,几个家仆用布绳将她缚住在屋里,堵了嘴,府里方才安静下来。
整个容府被一种哀戚的气氛笼罩着。大家都敛眉肃目,面色沉郁,见了面也只是唉叹摇头。一些受过江月昭恩遇的下人,暗中凑在一起,直感叹好人不永寿,祸害万万年,为什么不让步瑶宫那位去死?说着说着,都抹起眼泪来。
那秦真儿在得知容毓阳被处以流放之刑后,便开始哭着收拾行囊,直说是自己害得他受了这些苦楚,无论他发配到哪里,她都要跟去保护他。
容毓飞苦劝不住,只得赶紧给师兄送信,把她的行踪去向通报给师兄。
反倒是容家的几位主子,一如往常,安之若素。
老太君在自己屋里照看两位曾孙,平静安详;容老爷照常去商号里做事,未曾有耽搁;容夫人在府里处理着家事,井井有条;那容毓飞更是安静地出奇,搬一把椅子在苍芜院地芙蓉树下,手持一卷书看得悠然自在。
朱尔玲得了消息后,为探听虚实,在容府里转了好几圈,除了开始地时候听到孙姨娘的痛骂之声,再未发现任何异样。
她心中很是疑惑,可是这一家人都没有动作,她也猜不出个所以为然来。最后她只好理解为这些人知道皇命难违,已经屈从了,便安心地回步瑶宫,修书一封送回宫里,将容府地情形告知她的父皇。
傍晚时分,太子府上来人找容毓飞,说是太子在得知圣意后,愤然进宫求见他的父皇,却被扣在宫里。皇上说此事不了,就不会放他出宫。
来人传朱尔衡的话,让容毓飞速速想办法,无论动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救下江月昭的命。如果需要人手,可以去万翠楼找花妈妈,她自会调人供容毓飞遣用。
来人还悄悄地告诉容毓飞,他来容府之前,先去八王府送的信儿。虽然八王爷未曾跟他说起,但是依他的观察,八王府已经被皇上派人监控起来了。
容毓飞听后,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这一切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刚才管家还来告诉他,容府之外又多了好多奇怪的人。
事已至此,无论太子还是八王,都是罩在皇帝那只擎天巨掌之下的人,指望他们只会让自己的意图早早地暴露在皇帝的视线之中。
于是他对来人说:谢太子美意,有需要定会去万翠楼,请太子放心。
是夜,东州城内响起了大雁的叫声,由近及远,直达城外。睡得迷迷糊糊的百姓都在心中猜测,八成是秋末冬来,大雁南归,结队路过东州了吧。
守在容府之外的大内密探们,听到这大雁的叫声后,不由地抬头望天,却未发现一丝雁影。
“奇怪,叫得这么响,怎么不见天上有雁呢?”
“这黑天暗地的,看不到也正常。只是听这雁叫声,倒让我身上又冷了几分,唉…冬天快到了呢。”
“我们盯了这么些天了,也不见这府里有点儿异样的动静。皇上是不是多虑了?”
“你管皇上多虑少虑呢,办好你的差事,按月拿饷银养活老婆孩子是正经。再坚持两日,就不用在这里熬着了。”间,一边来回走动着驱赶深秋夜里的凉意。
却未留意有两条暗影,以一种比天上飞翔的大雁还要轻捷的身姿,从他们刚刚经过的那棵老槐树的树梢上掠过,飘然落进了容府的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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