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遂怨望形于辞色”,而司马宗“又素于苏峻善”。
之后,二人矛盾激化,司马宗不满庾亮欲密谋废之,如今更是出走广陵。
王氏家族在统治集团中资历声望较高,王导对庾亮专权内心不满,庾、王之间不得不互相克制。
两家在建康,遂还能相安无事。
庾氏为世家大族,有着十分强烈的士族意识,对寒人出身的陶侃自是轻视和不信任。
以至于后来苏峻叛乱,庾亮报温峤书曰:“吾忧西陲过于苏峻,足下无过雷池一步也。”
这苏峻都反了,庾亮居然还在防备陶侃!
这进一步说明庾亮最先考虑的还是对付陶侃,对苏峻反倒不以为意。
此时,陶侃控制尤为重要的荆州地区,并且对庾亮也有着敌对情绪。
“陶侃、祖约疑亮删除遗诏,并流怨言”,后苏峻、祖约发难,陶侃持观望态度。
由此可知庾、陶之间存在着极大的隔阂。
“宗亲、琅琊王氏、陶侃祖约苏峻,皆有仇怨,况我朝方立未久,中书令用人任事过于急躁,与之联姻,日后恐有祸患。”
赵盛不是外人,因此这种事情,赵越是直接说出来了。
东晋是一个侨寓政权,政局不稳,就其现时的形势而言,面临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
如何安置北方迁来的侨民,如何处理南北世家大族之间、地方流民武装与中央政府之间的矛盾,以及边境上不时的外来威胁,这些问题直接关系到东晋政权的存在与否。
在这样错综复杂的背景下,当务之急是笼络人心,求得生存,以此稳定统治基础。
王导辅政的时候,实行的是“镇之以静,群情自安”的宽和政策,协调各方利益,强调统治阶级内部以和为贵,不至于激出动乱,使得基础不牢的东晋政权能够尽快稳定下来。
王导曾说:“人言我愦愦,后人当思此愦愦。”
这种“愦愦”之政,是适应了当时复杂的社会形势的。
庾亮执政后一反王导的宽和政策,主张“任法裁物”,采取严厉激进的方式,以求重振晋朝。
这样的峻急之举招致各方怨怒,甚至发生乱事。
苏峻、司马宗,甚至于祖约,在他天水赵氏的拱火,庾亮的逼迫,琅琊王氏、郗鉴、陶侃等人的默许下,叛乱恐怕已经是在倒计时了。
在这个时候去做庾家的女婿...
这不是把自己扔在火上烤?
“那...麟哥儿难道是不去?”
庾家相邀...这不去,简直是不给庾亮面子啊!
“去!为何不去?”
此时庾家家宴,若是不去,他天水赵氏岂不是要与庾家交恶了?
要是如此,他天水赵氏日后恐怕再难乱中取利了。
“只是...若麟哥儿去了,怕中书令直接许了婚事,难道麟哥儿还能拒绝?”赵忠脸上有担忧之色。
这种去了他家,他当场赐婚,你不许,那更是不给面子。
要是赵越敢当堂拒绝,那么被庾亮许之的庾家女还有何颜面?日后出嫁都是问题。
那就不是交恶了。
这是直接结仇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庾家的龙潭虎穴,我赵越是要闯一闯的。”
赵越嘴角微勾,眼神明亮。
这龙潭虎穴于他来说,与天水赵氏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