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陷阱的罗昊,此时明白,现在除了呼救,唯一的只能自救。他目测了一下方位,选定最薄弱的点,掏出野战匕首,奋力砍下。他相信自己的体能和心理承受能力,突出去只是时间问题。他先砍出一定深度的砍痕,然后,用一把微型的液压钳子吧原木的位置弄弯。时间一点点过去,罗浩强压住狂躁,向外突着。终于,可以大视野的看到外面了,他挥出一把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一阵歌声自远而近,渐近渐强,初始飘渺,音韵清越,继而和声绕着天籁,圆润高亢,分明是女孩的声音:
“潇雨桃花女儿红,
别来茫茫空山阿。
愿我解君眉心锁,
入君梦中唯卿我······”
罗昊自幼喜欢国学,涉猎旧体诗词不在少数,造诣很深,而且,歌者咬字清晰,声声入耳,他听出来是一首情歌,心中暗暗纳闷儿。
罗昊只感到眼前一亮,眼前这个女孩竟骑着金钱豹款款而至,从她而飞的一只朱鹮鸟,徐徐的降落在身侧。她婷婷玉立,一头如黑瀑布似的长发,长及腰际,被及臀部,头上戴着杜鹃花编成的花冠,整个面庞素白无瑕,光洁如白瓷雕塑,毫无妆饰,目光盈盈间透出一股不羁的野性,高挺的胸部束着一圈由松萝编织的枝叶,臀部穿着一条兽皮裙子,赤脚上沾满露水草叶,霜雪似的皓腕。斑斑点点的是黄、红、紫、白的花蕊花粉,偶尔有一丝渗血的伤痕,如雪上胭脂,艳丽炫目。脸上整个表情如同婴儿痴痴憨憨,萌到吓死个人。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我的天大爷啊,这精灵儿莫非是从屈子《山鬼》的诗意里走出来的,浑身焕发着太古洪荒气息的蛮荒女孩。这是现代啊,怎么这么灵幻的就哧溜一下冒出来了?怎么是这么不知道的味儿,也罢,好赖见到人了,自己总算可以出来了,也不用费劲了,谢天谢地谢山鬼啊。”罗昊竟然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文人醋大之意大发。
他见了罗昊,歪歪脑袋,眼波闪出高兴的雪亮的亮点,两只卡通眼一眨一忽闪的,小牛犊似的黑亮晶透双瞳,黑葡萄般光彩照人。如同看到了一只到手的猎物,又如同发现了一个好玩透顶的玩偶,她放肆地纵声大笑,如同一个铃铛摇在有环绕回声的歌剧院大厅里,她拍手又叫又跳:“啊,我逮到了一个人人,有眼晴,有鼻子,还有耳朵······竟然和我一样一样,太好了,我有个人人儿了,我有好东西玩了。”
“人人儿?”罗昊感到脊梁发冷,他下意识的握紧匕首,大叫:“喂,别开玩笑了,放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