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刕刀自己要求的,没让他感受到多大的痛苦和折磨就送他上路了。
赵虎臣在畜牲身上练就的手法不差,轻轻地抹过脖子在他的大脑感受到窒息痛苦的前一秒匕首刀锋扎入了他的太阳穴,赶在痛苦之前结束了他的世界。
如果赵虎臣学的人体解剖学没错的话,刕刀生前应该是感觉到脖子微凉然后整个世界就漆黑一片了,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意识都来不及消散,因为短暂而致命的伤害已经让他的大脑已经无法再工作。
就像是一部戛然而止的影片,从动态忽然到静止。一条鲜活了四十多年造了不少孽杀过人抢过劫也yin过别人的妻女也把别人捆起来扔进大江里什么天怒人怨的混账事情都做过的人渣,却得到了一个连赵虎臣这个刽子手都觉得讽刺的善终,起码他自己临走的时候很轻松。
临死,刕刀的身体还保持着坐着的姿态在码头边,赵虎臣把匕首丢下海,蹲在他旁边狠狠地把剩下的小半包烟都抽干净,最后拍了拍身上散落的烟灰将刕刀的身体推入了大海,转身离开的赵虎臣只听见黑暗中重物落水的声响,很快就被浪潮声覆盖,消失于永寂。
在车上,赵虎臣拨通了杨霆的号码,才响了两声就接通了,显然杨霆也在等他的消息。
“他死了,没感到痛苦,算是轻松。”赵虎臣淡淡道。
对面的杨霆沉默了一会,才简单地吐出一句话:“到凤凰山来。”
晚上明珠的车流量虽然比起白天有明显的减少但还是显得很拥堵,一直花了快两个小时赵虎臣才赶到凤凰山,在山下赵虎臣瞧见了杨霆的车和跟在杨霆身边的那丑陋男人,但杨霆却不在。把车停到旁边,丑陋男人朝着山道上头指了指没说话,赵虎臣点点头便顺着山道向凤凰山行去。
走了大约二十来分钟的功夫,赵虎臣才在盘山路一处小山巅的凉亭里头看见了坐在凉亭里的杨霆,赵虎臣到凉亭的时候杨霆的脚边已经满是烟头,看见了赵虎臣第一句话就是有没有烟。
赵虎臣摸了摸身上的口袋,之前刚买的一包烟也在听刕刀说话的过程中抽光了,他二话不说冲下山找到了一家还开这门的便利店,买了一条利群上来。
一来一回,当赵虎臣回到凉亭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杨霆从赵虎臣的手上拿过一包利群,拆开了包装点了一根,再抛给赵虎臣一根,破天荒地俯过身子给赵虎臣点燃了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杨霆深深地吸进一口烟,吐出一串烟雾的时候才抬起眼皮看着闷头抽烟的赵虎臣,忽然笑道:“虎臣了解不了解风水?”
“学过一些,说不上精通,但能侃一点。”赵虎臣点点头,道。他信命信上苍,所以对风水这些常人看来比较悬乎的玩意也并不抗拒甚至抱着一份比其他绝大多数学科都更为热切的心态。
“懂一点风水是应该的,人嘛就应该涉猎杂一点,而这风水是能利己的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未必无,而且还是那种宁可信其有的东西。风水风水,老祖宗流传了千年的东西肯定有一定的道理。现在的人大多都瞧不起这些所谓的伪科学,都认为这只是招摇撞骗的神棍,其实不然,要说起来,这明珠地域的划分,乃至于京城**,紫禁城,皇陵的布局,处处都有高深的讲究。”杨霆出乎了赵虎臣意料地没把话题往刕刀或者那些过往的东西上扯,或许是觉得没必要,又或许是觉得没到让他接触这些陈年旧事的地步,总而言之杨霆没说,赵虎臣也不会不知趣地主动去提。
两人的关系说大了有一点类似古代皇帝和太子之间的关系,杨霆是把赵虎臣当作接替人,但无论如何赵虎臣还没彻底接过权就必然要保持一份谨小慎微的心态,戒骄戒躁恰恰是最核心的四个字。
“我之前曾在《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说是格局完美的风水环境为北玄武垂头,南朱雀翔舞,东青龙蜿蜒,西白虎驯俯。后来我印着这句总纲专门看了明珠的风水,却发现明珠的风水好是好,却总缺了些什么,具体哪里不对,我涉猎这一行实在不深,也瞧不出个大概来。”赵虎臣坐在杨霆的旁边,站在凤凰山巅的凉亭上透着层层叠叠的峦障瞧着远方明珠城区的位置,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