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个社会是你越正经地看越是看不懂,因而便有人笑言要倒着看,怎么倒着看?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明白了这句话你也就学会了如何倒着看了。(更新快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兴许是担心躲在暗处里等着下黑手的人再来个意想不到的回马枪,漠河就守在病房里头哪也没去,赵虎臣也没让漠河走,说白了他还真担心祝太保不按常理出来地杀回来,有漠河在最起码小命算是有了安全保障。
这家医院是私立性质的医院,虽然杨霆并没有股份在这里头可每年杨霆都会以私人名义给这家医院捐巨款进来,医院的几个董事也大多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所以这里就成了杨霆专门处理一些见不得光事情的后方基地,但凡是杨霆的人出了事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到这里来,安全和保密性自然不差。
今天的这件事情也仅限于几个当事人知道,雍福会的经理虽然满头大汗战战兢兢地几次想要登门道歉但杨霆都推掉了,最后那经理在有心人的指点下跑到了医院,给赵虎臣鞠了不知道多少个躬说了不知道多少个对不起还巴巴地表示要全权负责赵虎臣的医药费,是需要一个数字报给他就行,雍福会肯定会全额赔偿,这话里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雍福会愿意拿出一笔不菲的金钱来,只要赵虎臣开口,他们就愿意出。
虽然始终都笑眯眯地看着那位经理的表演,但赵虎臣到最后也没明确表个态度,一直到让漠河送那忐忑不安的经理出门时才不咸不淡地交代了一句改天会让人把医院的账单送到雍福会,那经理这才如释重负地离开。
送经理离开,漠河回来,坐在凳子上,琢磨了一会才问:“这是不是和上次的酒店老板那次差不多的意思?”
赵虎臣哑然,漠河的求知欲不小,不过这也让赵虎臣很欣慰,抛开其他不谈一个渴望知道更多的人一定要比没有这种渴望的人更容易成功。赵虎臣自己就是受益者,因而也有话语权。
“本质上差不多,但情况却不一样。那酒店的老板太小,也上不了台面,所以大可不必顾及,他的殷勤你收了反倒容易给人诟病,况且对方的好意递上来,你收下就是一个人情,铁定是要还的。至于雍福会,那背后的老板显然并不希望这件事情闹大,这才有那经理几次上门来道歉的一出,对方既然提出要用钱摆平雍福会和这件事情的干系那么不收这不叫客气,叫不识抬举,这里头就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一笔交易,我们拿了钱,这笔黑帐就不找雍福会算了。日后大家还能再做生意,往来见面也能打个招呼,就是这么简单。”赵虎臣靠坐在病床上微笑道,其实他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只要不进行太剧烈的动作一般的日常行动不至于有太大问题,至于内伤则外表看不出来,多养些时日也能恢复元气,只是比较棘手的是脑袋上的一道口子,现在脑袋上还抱着纱布的他形象的确不怎么样,这个样子出了医院也不太合适。
“那是不是要多少钱他们都会出?”漠河欣喜道,那张在赵虎臣面前越来越少露出冷漠姿态的脸上也出现一丝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兴奋朝气。
意识到自己的心态的确有些苍老,赵虎臣笑着压下这些心思,玩笑道:“能开得起雍福会他就不缺钱,这价钱自然是随意开,不过也不是没个限度,你要是开了一张八位数的单子递上去人家不和你撕破脸才怪。”
“待会你就去和负责我治疗的那位医生通通气,给他一个数字,他自然会按照你的意思把发票开出来的,不用顾及什么,这本就好似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然后就找个时间拿去雍福会。这个数字你自己琢磨着定,这钱也你自己拿去存起来,给你姐姐多买些衣服准备嫁妆什么的,以后用到钱的地方还不少,多存一些肯定不会错。”赵虎臣微笑道。
漠河愣了愣,似乎想要推辞,但瞧见赵虎臣那张柔和却不容拒绝的笑脸,终究还是点点头,应了下来。从小就是在极端的贫困里长大的漠河没培养出姐姐漠蝶那样超然物外的心态,比起漠蝶,他更像是一个从社会夹缝中一点一点长大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懂得金钱的重要性,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并不掩饰自己对金钱的渴望,让赵虎臣欣慰的是漠河懂得什么钱他能去想也能去拿,什么钱他不能动,比如拳场每天数百万的资金流量他就没动一分。
打发漠河下楼之后不久,刚拿起身边一本让漠河从家里带来的管理心理学打算再翻几页,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是几日不见的苏媚娘。
让赵虎臣意外的是苏媚娘的手上还提着一个保温瓶。
“这是我亲自给你熬的鸡汤,很久没下厨了对自己做的东西也没什么信心,你尝尝。”苏媚娘坐在病床旁边,瞧着赵虎臣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捧过那保温瓶,原本平静的脸上也露出些许笑意。
打开保温瓶的盖子,一阵热气冒上来,透过瓶口能够瞧见里头黄橙橙的鸡汤正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这几天吃清茶淡饭嘴里快淡出鸟来的赵虎臣捧起保温瓶喝了一口,味道算不上多么令人终生难忘但绝对和难喝无缘,最重要的是已经几天没沾到肉食的赵虎臣眼中这一瓶鸡汤就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佳肴了。
“味道很好!”赵虎臣由衷道。
苏媚娘把汤匙递给赵虎臣,微笑道:“慢点喝,都是你的也没人和你抢,看你这狼吞虎咽的样子我下次再来都不好意思空着手来了。”
“媚娘你是不知道,这医院小气的很,饭菜里头就是多放一滴油都舍不得,想要见着荤腥更是难得,就是偶尔改善伙食会有那么几片肉也严格到放在称上称过绝对不超过十几二十克才端上来,本来也琢磨着跑出去打打牙祭,但小河那小子在这件事情上也倔的很,就是不愿意。”赵虎臣一副苦大仇深受饱了欺负的小媳妇模样诉苦道。
“受伤体虚的人本就该忌荤腥,我是猜到了这情况才特意煲了一瓶不怎么油腻的鸡汤来,不过这也不能多喝,下次再来就不带了。”苏媚娘望着一脸悲愤的赵虎臣受不了打击的模样,原本称不上好的心情也开朗了几分。
赵虎臣嘿嘿一乐,闷头喝这一瓶鸡汤,也没再矫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