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夜,徐荣带着麾下两万骑兵出渔阳直奔昌黎,但两地相隔之远却不是骑马一两日能到得了的。徐荣只能在心中默默祷告,阎圃能坚持到自己驰援。
“大人,您下去歇会吧。”险渎城头,一旁的小校开口说道:“您都两夜没合眼了。您时文人,不必我等蛮汉,再不歇息身子要垮的。”
“战事如此紧迫,教我如何歇息。”阎圃顶着黑眼圈,摇头说道:“今日又有多少大汉儿郎送命?”
“大人,伤亡已经统计出来了。”副将走上前,迟疑片刻开口道:“今日比前两日伤亡还大,已经有三千余人丧命了。”
“兵卒不得歇息体力不足,会出现大伤亡已在我预料之中。”阎圃摆手叹道:“不知险渎还能守多久?阎柔能否顶住蹋顿主力兵马的猛烈攻势。”
“大人,您不是说主公援兵很快就会到了吗。”副将希冀说道:“只要主公兵马一到,我等一定能击溃这些该死的化外荒民”
“是啊,主公应该快到了。”阎圃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轻声叹道,用手不停的揉着脑袋,只有这样才能暂解身心疲乏,一场大战还有许多事需要他来安排,此刻是不能睡下的
险渎城内阎圃不好过,死守徒河的阎柔与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阎圃只需要调度兵马守城,而阎柔每看~书就来日都得亲自在城头督战,必要时也要进入战场,保证城门不失。
战事时日拖长,乌桓的兵力优势就越明显。阎柔麾下兵卒几乎每人每日只能休息两三个时辰,连日奋战已经离崩溃不远了。阎柔本人也是两日没回县衙,都是在城头度夜。
“将军,前方就是险渎地界。”熟悉幽州地界的小兵在徐荣身前汇报着前方路况,徐荣听完后抬起右手扬了扬手中马鞭示意全军暂停。
“可有小道绕过险渎县城出现在其东面?”待大军停止前下,徐荣开口问道。
小兵低头回想,数息后点头道:“却有一条小路可从此处直达险渎东面,无需经过城池。”
“好,前方带路”徐荣双眼闪过一丝喜色,指了指兵士最前方吩咐道。
“诺”小兵答应一声,翻身上马向先头部队追去,然后引着徐荣走向一条鲜有人知的小道。小道虽然难行,但也勉强能走的过去,徐荣现在已经在琢磨出了这条小路自己该如何进兵。
花费整整一个下午才走出小道,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徐荣只能下令扎营并派出哨探前往险渎方向探听消息。
“将军,乌桓营寨距此地只有十余里。”探马在深夜时回到营内,向徐荣禀报着敌情,“管其帐篷、篝火,营内兵士不下四五万人。”
很模糊的情报,不过能知道这些已经够了。徐荣摆手示意兵卒下去歇息,他需要趁着夜晚好好想想对敌之策,明日天一亮全军肯定是要出动的。
险渎城内的阎圃并不知道徐荣的骑兵队伍已经来到自己身旁,此刻他整张脸颊依旧是愁容满布,若非昨夜酣睡了一小会,此刻他是连站直身子的力气都没有的。
“大人,乌桓人又开始攻城了。”校尉来到阎圃身旁轻声说道:“四处城门外均站满了外族兵士,粗略估计不下四万。”
“乌桓兵马是要全力攻城了。”阎圃苦涩一笑,开口道:“也罢,若天要我阎圃命丧于此,我也没有怨言。随我去东门巡视,今日死战至关重要”
“大人。”校尉郑重点头,心底暗道:我一定会保护好大人,即使险渎守不住了,也要让大人安全回渔阳。
领兵来攻险渎的乌桓大将乃是难楼、速仆丸,蹋顿虽然整合了乌桓、鲜卑两族兵马但也时时防着鲜卑几位单于,分兵自然不会让鲜卑兵马出动。可交战五六日都没能拿下险渎却是让难楼两人恼怒,这才全军倾巢出动,期望着一日破城。
“咚”“咚”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在四处城门边响起,木质城门虽有钢铁相嵌但也不是坚不可摧,冲车连续撞了数日,原本结实牢靠的城门已经出现裂痕,若是再这么撞下去,不需抢占城头的乌桓兵马攻入城内,险渎城门也会散成一堆废木。
“如此下去,恐怕守不过两日啊。”站立在城门楼上阎圃低声呢喃道,“不知援兵现在到了何处,天佑大汉,应该快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