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鲁咏志和宋淑儿并肩而立,端着酒杯,正想跟宾客对饮呢。
萧娆来了。
她带着宋钰,带着青莎,以及她贴身的七、八个丫鬟,气势汹汹地走来了。
鲁咏志心里咯噔一声。
鲁春晓似惊似喜,既想萧娆闹起来丢人,又不愿她毁掉宴会,神色一时非常复杂。
倒是鲁老夫人,大概干惯给儿子塞妾——但被拒——的事儿,她最先恢复正常,沉脸对萧娆挥手,她语气沉下,“萧氏,你既然身体舒服了,就座到一旁吧,今日是我做主给咏志纳妾!”
“你身为主母,应当观礼。”
“坐下!”
她带着几分警告地说。
萧娆顿步,目光环视,一一扫过在场宾客,随后,又看向宋淑儿,她脸色苍白,眸中似乎带着怒火,“母亲,儿媳有话跟您说!”m.
“够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有什么话?过后再说。”
鲁老夫人沉声。
“伯爷,您……”
萧娆又看向鲁咏志,眼带哀求。
鲁咏志别过脸,不敢瞧她。
一旁,鲁春晓看着继母狼狈模样,几乎要笑出声来,捂着脸,心花怒放,而鲁立人则呆呆站在一边,看着祖母不出声。
萧娆身体微颤。
“嫂子!”宋钰眸光阴沉,关切小声,“您怎么样?要不要玉则……”帮你!
“我没事。”萧娆微微摇头,置身宾客们或善意、或恶意,或好奇的眼神里,勉强挤出个笑容,像是非常着急,她随手抓过个丫鬟,径自道:“多谢诸位抬爱,这丫头是昔日宋姐姐留下的,母亲做主抬她进府,给个名分,便办了今天的宴席……”
“夫,夫人!”
被抓的丫鬟脸色粉红,惊喜交加。
鲁咏志微怔,把疑惑目光投过来。
鲁春晓则是嗤笑,心道:萧氏大约是气疯了,想阻止宋淑儿这个堪比二房的贵妾进门,也不能用这么胡闹的手段啊,随便拽过个丫鬟,就能让爹爹纳了?呵呵,幼稚!
真以为自己是世家小姐,伯府就要这样迁就她了?
就算爹爹会心疼她,祖母也不会允许的!
“萧氏,你疯了不成?”果然,鲁老夫人恼了,私下纳妾的心虚,被萧娆三番两次阻止敬酒,且不尊婆母的行为掩下,她猛然起身,狠狠拐杖拄地,“我忠勇伯府的大门,你以为是谁都能进的?区区一个奴婢,哪里当得起咏志的妾?”
“伯府门第,纳个小官之女都是应该的!”
“小宋氏也是因为救了我,所以才能以白身女进得我家门!”
“诸位!”她轻声,环视四周宾客,高声道:“我这儿媳年轻,着实悍妒了些,居然闹出这样的笑话来,大家不要介意。”
“今日我儿纳的妾,就是小宋氏,她是我的恩人,为了救我险些丧命,也是我先儿媳宋氏的堂妹,为人贤良淑德,因此,我便做主,将她给我儿做个贵妾,也让她替宋氏照顾儿子女,算是我对她一番报答之情。”
“这孩子是很好的,我的孙女孙儿都极喜爱她!”
“对对对,小姨对我最好了,我喜欢她,就,就像喜欢我娘一样。”鲁春晓闻言,连连应声,又用怯怯的眼神看着萧娆。
她向宾客们暗示,继母恶意。
“哎,萧氏,你莫要胡闹,淑儿救了母亲,是咱们家的恩人,报答她是理所应当的,你放心,哪怕她是贵妾,我也会尊重你。”
“你放心好了。”
鲁咏志叹息,状似深情的保证。
“我儿懂礼,萧氏,你当自省!”鲁老夫人一脸欣慰。
宋淑儿穿着身粉衣服,死死低头,一言不发。
萧娆捂着胸口,眼眶通红。
鲁春晓见状,得意地笑。
鲁家人全都自我感觉良好。
而……
在场的宾客们,全都目瞪口呆,那个表情,仿佛被人掐着脖子死灌十斤大粪,又恶心又不敢相信。
周、钱两位夫人高傲的假笑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