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了秦如月生母行刺之事,暖阁内又恢复先前的气事儿人一般,各自吃酒赏花,行令赋诗。
许书颜知道众人虽然对刚才发生的一幕颇为惊讶,但碍于祁含烟说不得散场,继续花潮会,大家自然懂得看脸色,只当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免得因为那蠢妇而惹得皇后不开心,连累到自己身上就划不来了。
瞧着牡丹地毯上的点点血渍,许书颜脑中挥之不去的是那妇人墨绿锦袍下的一身素缡。不禁想,要何其悲戚一如死水的心,才能让一个唯唯诺诺了十多年的夫人铤而走险,藏刀行刺。
或许皇帝会念在秦如月惨死的事儿上放秦家一马,不会再追究。但秦家死了一个女儿,又死了一个姨娘,这个仇,是不是从此就会转而和祁家结上了呢?
这些事儿并不算长远,对于即将加入祁家的许书颜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隐患。秦家历代为官,其三辈前虽然落败,但这一代又出了个一品的大员,国之栋梁。祁家虽然是两百年的世家大族,但毕竟现下没有人在朝中为官,都转而经商。商受官制,若秦侍郎想弄垮祁家为女儿和未出世的外孙报仇,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儿。
想到此,许书颜着眉,望向了祁含烟。见她如常的神色中也闪过一丝隐忧,知道她必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竟也下意识地往许书颜这边望了过来。
轻轻招手让身边的宫女前,祁含烟低声说了什么,那宫女点头称“是”,转而向许书颜这边走了过来。
“皇后娘娘让主歇宴的时候去一趟侧阁。”
宫女传了话又回去了,许书颜暗:盘算等会儿该怎么和祁含烟好好谈谈此事,便散了赏花听戏的心思,半首地捏着杯盏,显得有些安静。
“书颜怎么一副心事重的样子。”祁玉悠凑了过来,虽然脸上也并没带着什么笑意。
“还以为你不来呢。刚才在鸾殿请安地时候都没瞧见你。”书颜一笑。看到祁玉悠觉得心情好了些。
“我在鸾安殿里歇了会儿。结果睡了。没想醒过来都这时候了。才被匆匆催着赶来。”祁玉悠腼腆地解释着。
不明白祁玉悠怎么会在鸾安殿里睡着。但许书颜也没多问。反而庆幸她刚才没有看到秦如月生母行刺地那一幕便拉了她地手坐拢:“听说六月初六姑姑节你就进宫备选了?”
点点头。祁玉悠并没有开口说话。
“我问过了莹玉姑姑。如今负责容绣宫管事一职地是她老姐妹。到时候我让她送个信过去多照顾照顾你。”许书颜笑道。
“那真是要谢谢你了。书颜。”祁玉悠终于有所动容紧言谢。毕竟宫里有宫里地生存法则。即便祁玉悠是皇后地侄女儿也不例外。进了容竹宫地哪一个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地女儿呢?塞了银钱不过能让小宫女多跑跑腿罢了。管事姑姑可不会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