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鳌拜还是随侍在大哥身旁?看大哥气色不错,想必边境平安无事,明朝中人不敢轻举妄动。”阿济格说道。
代善盯着阿济格的眼睛仔细观瞧,便发现自己也被同样的目光笼罩着。
阿济格眸色墨黑,眸光似冰不带半点温度,那张脸了无生气,没有表情,不见喜怒,让人联想到烧尽的野草,残留的灰渣下潜伏着的嫩芽。
代善微笑点头,说:“我听盛京的暗桩禀报说十二弟并非已是颓废之人,今日一见果然远非谣言所传,想必是因为你一直隐忍,世间这才多有误传。”
阿济格举起酒杯敬了代善一杯,说:“大哥一直镇守边关,可是为寻求机会发兵明朝,夺回自己的王妃?”说道这里,他眼中凉意更深,叹息道:“不过......”
“不过什么?”
“也没什么,臣弟只是觉得,若是江山在手,踏平明朝边境岂非易事?”阿济格忽然目光灼灼地问道。
代善眼中露出一丝落寞,苦笑道:“你也想来试探大哥?这江山,我答应过她不要,自然是一直不会要的。”
阿济格有些惊讶地看着代善,随即恢复原状,叹息一声,说“大哥莫非是怀疑小弟的真心?”他目中露出怨毒阴狠的神情,“按照习俗,妻子生殉丈夫,必须符合两个条件,其一必须是爱妻,其二必须没有幼子,这个道理就是民间小儿也是知道的。母亲虽深受父汗喜爱不假,但膝下却还有两个幼子尚待抚养,我弟弟多尔衮那年才十五岁,多铎弟弟年纪更小,仅十三岁而已,如此生殉怎能不引人猜忌。”
冷哼一声,他继续说道:“我兄弟三人和其他众贝勒、大臣都曾独自或联同上书,而最后却也未能保全母亲,皇太极仗权独断,非要令兄弟等人年少丧母,此仇深厚,不共戴天,我们兄弟三人和他皇太极早已无半分兄弟之情。”
话锋一转,他诚意透目而出,“今日我代其他两位兄弟来约见大哥,还请大哥相信我等诚意,只要大哥首肯,我们兄弟三人愿全力辅佐大哥。”
“代善无才无德,更无文韬武略,恐怕力有不逮,有负期望。”代善摇头道。
阿济格见代善未硬性拒绝,只是谈及能力,急忙双腿跪地,诚恳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大哥愿意,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兄弟愿致死追随。”
代善急忙扶起阿济格,稍一沉吟,说:“大汗顾及我兵权在握,诏我回盛京养病。大哥担心边境有什么变故,所以想让你去南阳城镇守,不知意下如何?”
南阳城镇南王府是代善的旧居。
“大哥这般相信阿济格?阿济格......”
“我们本是兄弟,我自然信你。”代善迎上他的视线,缓缓道:“若我能说服大汗准你前去,伐楠马场的马匹你要抓紧筹备,以备不时之需。”
“承蒙大哥信任,十二弟定不负所望。”
代善点了点头,同时站起了身子,阿济格急忙也起身,代善摆摆手道:“无妨,今日所说之事,还需一些时日,你且先回去吧。”
阿济格走后,代善并没有立即离开,反而坐下来,一杯接一杯酒地喝着,眼神茫然不知焦点落在何处,一壶酒很快就空了。
这时听到外面鳌拜拦住小美不让她进,便开声道:“让她进来。”
鳌拜没有办法,只得放了小美进去。
“有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