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博大精深,就算医道之一的药草之道,也不是凡人终其一生就能尽知的,往往人之一生明白的,也不过是其中的十之一二。”安特医师教导道。
“谢谢老师教会,天河明白。”洛天河点了点头,而村长见两人交谈,也不敢打断。
忽然,安特医师也不再谈眼前的这株药草,而是叹息的追忆了起来。
“我给你说一件我的往事吧。”
“当年我和其他几名学徒同时进我导师的医馆学习医术,从最初的小‘苦力’到后来的小‘药童’,我每次都比其他几名学徒表现得更加的聪明,次数一多,就连导师也是对我宠爱有加。”
“久而久之,我就摆脱了学徒的身份,被导师收入墙门,教导医术。”
看着陷入回忆的安特医师,洛天河静静的保持着沉默,并没有插话来打断安特医师的回忆。
“我在医术一道之上的天赋,也并没有让导师失望,就像之前我的机灵,没有让导师失望一样。”
“我在导师的教导下,不断学习各种医术,渐渐就从一个旁听的弟子,变成了一个可以独自执医的医师。”
“在后来的医馆交流中,更是力挫导师朋友教导出来的弟子,让导师大感欣慰的同时,我自身的名气也更是一涨再涨,一时无双。”
“而当时的我,也不过二十出头罢了。”
安特医师的追忆、怀念之色,从此刻也变成了痛苦。
“当时的我在外人的赞美下,已经忘记了自己真正的荣耀,忘记了导师教导的一生学习的教诲,在一些人的追捧下,甚至已经认为自己的医术已经超越了导师,对导师的指点,次次不以为意。”
“就连医术学识也不像以往那般勤奋学习,只知道流连于一片赞美之中。“
“后来导师突然有事远出,临行前特意告诫我,不要故步自封,医术之道不进则退,而我却认为导师在医术上已经没有了教导我的资格,并没有听进去,还是理所应当的管理起了医馆。”
“没想到仅仅半个月,我就闯下了一件滔天大祸,还是医者大忌。”安特医师叹息道。
洛天河微微迟疑,不确定的说道:“难道是……”
安特医师闭上眼睛,微微点了点头,“我不止没有让求医者康复,还让本该活下去的那人,绝命于医馆。”
“那人是一名贵族子嗣,我的失误,导致医馆当场被查封,一些不愿屈服的同伴,更是为了医馆同对方的亲卫对抗,被他们当场杖杀。”
“而作为元凶的我,则是被他们关于牢中,日日严刑,以发那贵族的心头之恨。”
“可他们又怎么知道,这身体上的痛苦怎么比得上我对同伴的愧疚。”重温故事,安特医师已是老泪纵横。
“我本以为这次我在劫难逃,但没想到一个月后,导师回来了,他倾尽家财,托尽了自己所有的关系,将我这失败的弟子给救了出来。”
“经历大变的我,在此刻终于明白了医者最重要的东西,我本想助导师重开医馆,但我导师却对我已经心灰意冷,安置好了医馆的人后,就带着亲属回到了自己的故乡,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之后,我也在导师最后的告诫下远离了城市,开始了自己的游历之路,用来磨练自己的医术。”
说到这里,见安特医师已经说完,洛天河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师,你怎么会医死人,我不认为老师的医学知识会有问题。”
“医术是没有问题。”安特医师摇了摇头,“心却有问题。”
“天下奇草太多,有可能外表一模一样的药草,可能就已经纹理顺逆的不同,就可能从良药,变成了毒药。”
“比如七叶七心草,虽然是救人良药,但这株草,却不能在午时采栽,错了时间,草药的药性就会逆倒,变成绝命毒物。”
“当时心高气傲的我,又怎么会在这些细节上投入注意力,仅仅扫了一眼,就下了判断,给病人服药。”
说到这里,洛天河也明白了安特医师的意思。
安特医师说到这里,也就不再多提往事,“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吧。”
洛天河点了点头,“学生明白。”
安特医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今日我就像当年导师告诫我一样,告诫你,医学之道,博大精深,万万不可以心高气傲,故步自封。”
“谨记导师教诲。”洛天河郑重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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