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下午快夕阳西下的时候,沙漠绿洲部落开始渐渐恢复平静,聚集在几间祭祀土坯平房里的绿洲部落原住民老弱妇孺,纷纷回到自己家的土坯平房,清点在这次交战中家里的损失,到附近沙漠的灌木草丛寻回跑出去的山羊、牛还有驴子。
至于部落里不多的骆驼一直是作为战备物资专人看管着,武装劫匪进攻绿洲的时候,不管谁家的骆驼都得牵到绿洲祭祀平房附近,毕竟骆驼可是沙漠原住民的脚力。
接下来一段时间整个部落都有事情可干了,好多土坯平房都有不同程度的毁坏,整个部落不管男女老少都得出力修补这些平房的沙土墙壁,这不是一两天就能搞好的。
受伤后的部落战士,被妇女们弄到祭祀土坯房中的两间较大的平房里治疗,这里本来就是整个绿洲部落用于部落战士受伤治疗的专用场所,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卫生所,有着一些土洋结合治疗设备和药物。
一间土坯房里摆着十几张低矮的钢丝床,床上摆着绒毯躺着在战斗中受伤不良于行的部落战士,这些都是重伤员,身上的弹头已经取出,伤口进行了规范的缝合包扎处理,有两个失血过多的伤员,床头搭着架子挂着血袋正在输血,几个身体看起来很棒,穿着长袍的阿拉伯裔面容的图阿雷格妇女,正在忙强忙后的照顾着这些伤员。
伤员中没有断手断脚的,因为受了那样的伤根本拖不到抢救的时间早就大量失血挂掉了,其他的轻伤员都安排在部落村民的家里了,这样可以减轻卫生所的负担。
宋小双和伊莎贝尔第一次走进这个有着两间大房子的卫生所,听着一脸络腮胡的法哈德用中文简单的介绍了卫生所的情况。
从法哈德嘴里两人还了解到,这个沙漠绿洲的图阿雷格部落,是整个图阿雷格部族在一地定居较长时间的少数部落之一,并不如外界了解的一样是处于不断迁徙在沙漠里游牧的状态,部落里不仅有几个上过护士学校的妇女,而且还有一个毕业于正规医学院的外科医师。
当法哈德把宋小双和伊莎贝尔带到另一间土坯房,刚刚走进去想要把医师介绍给两人认识的时候,一个三十多岁面容姣好皮肤小麦色,但是身形略微发胖穿着灰白色长袍的妇女,正从里面疾步往外走,看到法哈德后神情略微一愣。
这个妇女速度的双手一把揪着法哈德的立领长袍,不去管身边的伊莎贝尔和宋小双,神情显得愤怒又带着忧伤的看着法哈德,用阿拉伯语低声吼道:“法哈德,小麦吉德是怎么受的伤?你这个混蛋,部落里的人告诉我她的肺部被流弹击中!不过刚才我又检查过她的伤势,很奇怪她只是感觉很累,身体虚弱了些,手臂和胸口各有一道像是高温烙过的伤疤,麦吉德告诉我,说是一个叔叔救了她?弹头已经取出来了!嗯,不会就是身边的这个来自亚洲的兄弟吧?”
“麦吉德没有在这?又和弟弟赛义德去祭祀神殿了?”
法哈德任由她揪着衣领低声怒吼,待听到她发泄过怒火回复理智后,法哈德语气有些落寞的说着阿拉伯语。
“还能去哪儿,自从老巫师认为麦吉德有潜质以后,麦吉德就去神殿读那些我们都看不懂的古怪书籍文字了,有次我问她,她说老巫师已经教会她读那些古老的文字,只属于巫师传承才会去学习的文字。不行,我得去神殿看看,她的身体很差,还是带回家修养几天再说......”
妇女不再揪着法哈德的衣领,在摆着不少药品的铁架药柜旁边,反复绕圈的同时语速很快的说着阿拉伯语,话还没有说完就冲出了房间。
伊莎贝尔倒是第一时间搞懂了法哈德和冲出房间妇女的关系,不过这个时候说出来是很不妥当的行为。
法哈德表情有些尴尬的抽身往外走,语气带着自嘲般的用中文说道:“她就是我说的外科医师,这里没啥好瞧的就是一些手术器械,她还是我的麦吉德、赛义德姐弟两人的母亲埃米麦,埃米麦脾气如同火山一样,其实人挺好的,是上一任部落首领(跑去法国的老头子)提议让她去医学院进修的,回来后得知老巫师选定麦吉德作为部落巫师培养,不敢跟老巫师发火,就拿我出气,所以脾气有时候变得比以前更火爆了些,宋小双兄弟你别介意啊?”
宋小双和伊莎贝尔跟着法哈德往外走,宋小双对于法哈德所言当然不会在意什么,只是看了看身边跟着的伊莎贝尔,这才有些迟疑的说道:“和伊莎贝尔一样的女汉子?”
法哈德没有注意到伊莎贝尔脸上几乎要吃人的表情,语速很快的说着中文:“女汉子?这样说也没有错,做事情风风火火的,其实她做手术的时候是十分细致认真的,特别是这种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连轴转的手术,冲着人发火是可以理解的,走,我们去参加绿洲部落战士的葬礼,他们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宋小双听到说参加葬礼,脑子都大了一圈。
刚才法哈德说既然宋小双是巫师,葬礼的祈祷仪式就交给宋小双了,老巫师在的时候由老巫师负责这样的事情,现在老巫师不在了,原本应该由接任的巫师麦吉德负责这样的事情。
但是麦吉德太小了,唯一的一次祈祷仪式就是几年前老巫师老死的那次(部落几年时间里根本没有人翘辫子,麦吉德没有机会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