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去井边的菜园子里去了。蓉昭,你去看看你大姨妈咋还不回来?就说五辣子这个乌**回来了!”
王莹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一想不对,赶紧捂住嘴,转过身蹲在地上,憋笑憋得肚肠子打结,全身乱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蓉昭是三孃家的第二个姑娘,她看了看王莹的背影,又看了看李伤,黑丧着脸,一言不发的去了。
李伤忙说:“我也去!”
三孃伸手拦住了他:“你不准去!先拿柏枝叶漂漂再说。”
李伤突然觉得身上奇痒难当,不禁伸手在身上头上乱抓一通,等他把手拿下来时,赫然看到指缝里,竟然有两只又肥又大的虱子!
三孃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说:“多大的人了,咋还会生虱子呢?”
王莹已经平静下来了,听到三孃问,忙说:“听说看守所里很脏很乱的,他身上的虱子,就是从里面带出来的!”
三孃奇怪的说:“你没和他关在一起啊?”
王莹一听这话,当时就被雷到了,郁闷的说:“三孃,我没跟他逃跑啊,咋会被关在一起呢?”
“这我就放心了!”三孃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听得王莹如坠五里雾中,稀里糊涂的。
正说着呢,三婶从她家后门外的菜地里拔草回来,看到李伤回来了,又惊又喜,大声说:“你这个狼抬的,咋舍得回来了?你不声不响的爬起来跑了,差点把你妈给吓死了!”
李伤挠着头,无地自容。
三婶又说:“以后可不准动不动就跑掉了,你这样做,太不负责任了!”
李伤赶紧点头:“再也不会了!三婶,帮我剪个头,痒死了!”
三婶爽朗的说:“要得!只要你不嫌三婶手艺潮湿,我帮你剪了就是!不过你的头发也实在是该剪了,都快耷到肩头上了,认不得的人,还以为你是哪点来的贼头子呢。”
说归说,三婶还是马不停蹄的去村里他二哥家找推剪去了,说用推剪剪出来,更整齐。
二爷二婶老两口听到他们说话,也一起从家里出来了。
二爷看到李伤,破口大骂:“你这个不长记性的东西!你就算想要逃到外国去,也要找个好点的国家,咋会想着逃到越南去呢?”
李伤愣了一下,心里想这个大帽子我可不能戴,忙辩解说:“没有啊!越南太穷了,还不如我们云南呢,我可看不上眼!”
二爷听了又说:“缅甸也不行啊,一样的穷!逃到缅甸有个屁用?”
“我没想去缅甸啊!”李伤郁闷到有一种想要杀狗的冲动,“缅甸我同样看不上眼!”
“那你去Q县干啥呢?不就是想要坐班车到麻栗坡,从老山那里躲着跑到越南去吗?不要以为你二爷啥都不知道!”
二爷越说越生气,恨不得给他几个大嘴巴。
李伤唯唯诺诺,不敢高声语,恐惊老二爷!
二婶一过来就拉着王莹走到一边,窃窃私语了半天,看到二爷气冲冲的进李伤家里找水烟筒去了,才说:“我和王莹都说好了,以后就让她来管着你!你如果不听,尽管打尽管骂,我们老李家绝不抬头!”
所谓的“抬头”,就是家里人出来闹事的意思。
李伤忍不住说:“二婶,你咋胳膊肘往外拐呢?也不护着我一点!”
二婶没好气的说:“你还要人护着啊?只要嫑把李非带坏了就行!”
李伤只好装作没听见。
李妈回来看到李伤,竟然也没有骂他,只是说:“以后再不要偷偷的跑出去了,省得家里人挂着!”
李伤低着头,默不作声。
三婶拿来了推剪,看到门前没有新鲜的柏枝,就说:“先烧柏枝,让李伤他们漂漂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