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海鸥在围绕着船帆飞翔着,繁多的鸟叫声是这一路上最具特色的声音之一,而另一个具有带有代表性的声音便是渔民们捕鱼时的齐声呐喊。
男子睁起赤红的眼睛,脸上露出宛如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的表情,他倏地直起身来,脸上流下了几滴汗。
“什么呀...你已经醒了呀?”
从身后传来青年的声音,男子转头向他看去,确实是之前搭船见过的打着赤膊的青年渔民。
男子张开五指覆住整张脸,一双赤红的瞳孔与心脏一同猛烈颤动,他脸色有些发白地吞了一口唾沫。
操控时间么?
所谓炎帝恒火是什么?也许有的人不明白它的价值,但一个可以永恒释放出热量的东西,虽然无论如何它的破坏力不可能赢过太阳...但太阳可以一直保持那强大的热量多久?一百亿年?两百亿年?
太阳虽然强大到无论任何人投入其中都会瞬间毁灭,但它最终也会迎来熄灭的时候,但自己的炎帝恒火却不会。
可以说,只要保护它不会受到强于它的力量撕裂的话,那么它会永远存在,不会熄灭,从这点上来看,它比有寿命的太阳还要强大,它带来的益处是可怕的,虽然男子自己也没意识到,但他的炎帝恒火可以说是一种最理想的能源。
男子理解自己的炎帝恒火有多么强大,因为这就是他自傲的资本之一,但他却察觉到了,在那只美丽异兽的能力面前,自己的能力是多么的弱小!
这个世界上...存在比操控时间还要强大的力量么?
开始,他感到了恐惧,但现在...他感受到了救赎。
“哈哈哈哈哈哈!!”他不可遏止地大笑起来。
“找到了!找到了!”
面对突然癫笑起来的男子,甲板上的青年和抽着烟的老头儿都是略感惊异。
“喂!你要去的地方要到了哦。”青年嘹亮的话语打断了男子的狂笑。
男子转过头来,用弯曲的食指抹掉眼角笑出的泪花,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去过了。”
“哈?”面对男子完全不明所以的回答,青年歪了歪头,完全搞不懂他在说什么!难不成他是疯子么?
“你怎么了?害了失心疯不成?”老头儿说道。
男子看了看老头儿,然后拿出了两枚金币,将金币抛给老头儿。
老头儿虽然看起来矮小瘦弱,老态龙钟,但一双如秃鹰般的眼睛直到现在也可以看到数海里之外的鱼群,闪着灿光的金币竟是被他敏捷地接了下来。
“小崽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没把人送到,就收钱可不和我的规矩!”他的眼睛露出如鲨鱼一般的厉光,他是一个按规矩办事的人,如果坏了自个的规矩就算是送钱,老头儿也是不会要一个子的!
“呵...你已经送到了,那这金币自然是属于你的。”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老头儿一眼,老头儿微微一愣,修行者果然不简单,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他的那双炎瞳满是寂寥和孤独,可现在再看那眼神简直就像是火焰在其中跃动一般勾人心魄。
老头儿一生动乱波折,几经浮沉,如今看来他的心性却也不如这弱冠之年的男子!
他双手握住两枚金币,说道“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么我也便收下了。”
男子微微望着苍穹的彼方,微微低语道“在那里有一片海域,那里有落在身体上如刀削一般烈风,有强大的雷暴,有带着天塌般威势的龙卷,龙卷之中有一片大陆,大陆上有一片森林,森林之中有一处无名小山,山中栖息着世上最强的存在之一——白泽!”
“嗯?”闻言,老头儿和青年对视了一下,他们都听不太清楚男子在说什么...不过那个男子却是看上去十分的开心。
老头儿和青年有没有听懂,男子完全无所谓,因为他的话语只是为了让心情激动的自己再次铭记炎洲还有白泽。
“我还会回来的,白泽。”
男子再次低语道。
他背后的赤炎双翼展开,火焰如他身体的一部分般舞动,然后他凌空一跃朝远方爆飞而去。
青年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在他的认识中这般强大的修行者仅仅只是神话一般的存在,没想到还真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一次!
老头儿却是微微低垂眼睑,橘红的烟灰从烟杆上抖落下来,他不知道送过多少个像男子一样的人,他知道他们都是一个庞大的修行家族——神炎一族,但这名青年不一样...总觉得作为神炎一族的人,他实在太过接近于暗,并非匪徒、并非赌徒、并非奸臣,这些都不足以说明他身上的黑暗。
“人活得老了...总会看到一些不愿意看到的东西呢...所以才说这把老骨头还是趁早散了比较好!”
老头儿吸了口旱烟,看着极速变小的男子的身影,眼里透着深深的寂寥。
简直宛如暮年的太阳一般的人。
太阳在暮年之时将会发出氦闪,这将会是远超太阳平时爆发的强大的能量,光度不断增大,而太阳也将变成一颗红巨星,而可笑的是,这将会使太阳体积最大的时候,而它终究也会迎来收缩的时刻,它可能会变成一颗白矮星,一颗光度很低的恒星。
暮年的太阳...他恐怕会空前的爆发出强大能量,但在那之后呢?那名男子又会如何?是否将会不再闪耀光芒?
男子不断将刮起的骇浪甩在身后,背后的一双火焰翅膀跃动着火焰,他拿出了一颗特殊金属制成的水银色袖扣钉在袖子上。
他将要对话的是另外一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
他将嘴唇对准袖扣,说道“午安!你该不会还在睡觉吧?”
“睡觉?我可没有那么用来浪费的时间。”
从袖口里传出稍显冷漠的声音。
袖扣的另一边是一名黑发的美貌男人,他的美貌已经到了就算跟别人说是短发美人也可能成功糊弄过对方的程度,如果他穿上黑色的连衣裙的话,恐怕就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得出他是一个男人了。
不过他此时置身的场所确实不适合这名男人,他趟在一个长椅上,针管刺入他的血管里,透明的液体正从输液瓶中源源不断输入他的体内,房间之内也有极多的玻璃瓶、烧杯、试管等玻璃仪器,数之不尽的药剂和药品。
他的紫色瞳孔微微露出谨慎的神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