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斑驳的树林之间,黑色的虫洞在地面上浮现,一个白色的物体缓缓从犹如泥潭的虫洞里挣脱。
白泽急促地呼吸着,刚才的体验让它心脏加速了许多。
不过它还是很快就察觉到了人的气息,很快地朝气息的来源看去。
青树粗大的枝干上站着一个炎发男子,他此时的穿着不像白泽昔日所见的那般单薄的红衣,最外层墨黑的奢华长袍上绣着威武的赤龙,折折叠叠的下裳宛若旗帜一般摆动着。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白泽,左手撑着粗糙的树干,宽大的袍袖宛若绸缎一般被风吹得鼓动着。
“什么呀...原来是你。”说着,白泽松了一口气,然后就不再把世晏当一回事,兀自用爪子把身上的杂物给拍下来。
世晏的赤瞳微微不悦,说道“在我面前,你似乎很悠闲自如呀...”
白泽没能察觉他话语中的锐利之处,而是傻傻地点了点头,然后还坐了下来,完全用野兽方式舔着自己的脚。
世晏虽然看似淡定自若,但其实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以往异兽遇到他不是落荒而逃就是奋起搏斗。
如果世晏将白泽当成‘人’一样看待,那就算是红炎国最粗鄙的流氓也不敢在他面前这般呀!
“我应该说过要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又没有进你们红炎国都,而且是你自己来找我的!”
白泽一脸心虚地狡辩着。
炎发男子单手扶额,摇头叹息。
“不过...你还真是厉害呀,居然能够知道我在你们城门那。”
“这是理所当然的,整个红炎国都皆在我灵识范围之内,无论是谁在城中放肆,我都一清二楚。”
说罢,他眼若银针射向白泽。
白泽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黯淡,说道“......这不是很不妙么?”
世晏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
“如果...如果...夫妻之间在行房事的话...岂不是被你看光了?”
“此话怎讲?”他依旧完全不明白白泽想要表达什么。
“这种事你们人类不是很在意么?”白泽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道。
闻言,世晏则是眉头一皱,用力拍了一下树干,大声喝道“笑话!此等为我红炎国增丁之事,何须遮遮掩掩?!”
“......”白泽张着嘴巴看着世晏,从此它和师傅游历四方的时候,他的师傅曾经说过人类的习俗和文化。
可怎么觉得师傅口中说的人类跟眼前这个家伙有点不太符合......
它微微一叹,摇了摇头,同情似地感叹道“你的国民可真是可怜。”
世晏和白泽的想法压根不再一根线上,白泽的话语此时在世晏看来便是在说他治国无方,讽刺他不谙为君之道!
他微微咬牙,平时他都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但如今他却是心胸之中犹如有热气乱涌。
“你还有时间同情我的国民?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这回轮到白泽听不懂世晏的话中之意了。
只见从世晏手中突兀冒出红莲般的火焰,破空而去,展露出巨爪般的形态,宛如巨龙般绵延数万公尺。
待到红莲之火再度退回之时,他的手中便多了一只白色的狼崽。
“啊!啊啊!”白泽失声大叫。
世晏冷冷地看着它,它总算是知道提心吊胆了!
“你小心点!要是伤了狼崽怎么办?!”白泽的语气就像是要拿着易碎品的人轻拿轻放般紧张兮兮。
闻言,世晏倍感无奈,这家伙心思与寻常生灵却是有几分不同。
继而,他说道“为何要将从别处掳来狼崽安置于此。”
面对世晏的厉声质问,白泽宛如恶作剧被发现的孩子一般低下了头。
他们此时所在的森林便是一个星期之间两人交谈的山林深处,而这狼崽的品种便是那苍月狼!
它为寻得这苍月狼的将万里之内的森林、幽谷、奇峰、平原翻了个遍,好不容易才再寻得有这苍月狼栖息的地方,然后将几窝狼崽带回。
而白泽所做的一切,不为其它,只为能够赎罪!
可世晏却是冰颜覆上厚厚的冰霜,甩了甩袖,说道“荒谬!愚蠢!你可知这崽儿乃是苍月狼十载怀胎所诞!人怀胎十月诞子尚且视为掌中碧玉,心头血肉,更何况是怀胎十载!”
“你将这刚脱母乳的崽儿从母狼身边夺走,丧子之痛,生灵相通!你要这狼母如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