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逐渐流逝,炎帝已经在左右两名侍从的簇拥下穿上了冕服。
接下来的程序该是朝中大臣之首代表群臣献代表王权的宝剑,由于第一神将炎廷治未能出席,因为代为献剑的是太傅炎衡之。
这个程序一旦结束就代表着世晏正式成为炎帝,届时要想再夺位就要困难许多了呀!
藏匿在守卫士兵之中的伏兵握剑的手沁出汗珠。
数十名伏兵皆是紧张万分,心中皆在期盼着廷治的一名令下,群起而攻之!
但谁也不知道他此时究竟在哪,没人能够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哥哥...”她眼中含泪的看着男子。
男子咬了咬牙,心如刀割,他恨不得立刻就应下病榻上的女人的请求,但他不能这么做,一旦答应她的哀求,他就算花费一生来懊悔也无力回天!
他狠狠地转过头去不再直视前方,避开了她的视线。
可忽然一阵咳嗽声从病榻的方向传来,他一下子乱了心神,顾不得一切冲上前去扶起女人的背脊,摸了摸她的脉搏。
廷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脉搏竟然比二十多天前诊断时还糟糕!
他诧异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按时服药了么?!”
她的病虽然很重,若是寻常人家必死无疑,但她乃是亡帝炎赋道的结发之妻,一国储蓄的天材地宝何其之多!怎么可能连治病都做不到!
女人将手缓缓地放在廷治的脸上,廷治微微一颤,而女人则是露出满意地笑容,说道“没用的...我自幼经脉缺陷无法修炼,常人活到我这般岁数已是古稀之事情。”
廷治内心顿时变得苍白无比,炎洲的环境本就不适合人类生存,除了修行者外,人类的寿命古来变少,她能够活到这般岁数已是由于身为皇后吃过许多滋补之物的缘故了!
万生的寿命都有穷尽,而她的生命如今便是到了尽头。
廷治虽为修行者,苦心钻研了修行之道一辈子,但他从来不贪生怕死,修行只为完成他的目的,但他的目的从来不是什么长生不老,也不是成为什么‘真神’。
他只是身为兄长,身为丈夫,身为父亲想让一家人团聚而已!
“赋道为我访遍名医也救不了我...如今赋道已死,我也该随他去了...”
听见他低哑的声音,廷治泪如泉涌,而女人残留血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继而像对待孩子一样擦掉他脸上的泪水。
“哥哥...记得吗?我出嫁那天,我一直哭...哭个不停,妆也被泪水洗化了,你嘴笨不会安慰,就只能一遍又一遍替我上妆”
“若是你想...以后为兄我天天替你化!”廷治用手拭掉她嘴边的血迹,哭着说道。
而女人则是淡雅一笑,抓住廷治粗糙的大手,摇着头说道“我老了...不再适合当年那样青春鲜艳的妆容了。”
“不!在为兄心中你永远是那个跟在我身后,需要我保护的小女孩!”
他所言一字一句皆是发自肺腑!
听到廷治的话语,她淡笑着摇了摇头,古人言修行到了极致便能大彻大悟,但不知为何,相比修行几近百载已是在劫之境修为的廷治,他怀中瘦小纤弱,一生未曾修炼的妹妹更接近大彻大悟的境界。
“我只求...在我侄女出嫁的那一天,你能替她上和我当年一样的妆容,因为...那是我一生的骄傲,我相信也会成为我那不曾谋面的侄女的骄傲。”
她似是回想起当年出嫁时的风景,虽然当年她哭得连泪都干了,但如今细细想来当年自己哥哥为她上的嫁妆又何尝不是天下一绝?
廷治全身一颤,内心五味杂陈,十分纠结。
“答应我...哥哥,替我照顾好晏儿!”
说着,他紧抓着廷治的手不放。
廷治全身一颤,是错觉吗?明明她的力量应该十分弱小,但廷治却觉得她的手纵使花费一生自己也挣脱不开!
他想要摇头拒绝,可当他刚有动作,看见妹妹含泪苦楚的模样,他的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最后...他在神经恍惚见,痛苦地点了点头。
在他答应的那一瞬,世间的一切都静了,没有了任何吵杂的声音,还没等廷治反悔,她抓着廷治的手就松了,她的纤手失力坠下,廷治感受到怀中身体的体温在渐渐散失。
廷治在一瞬间丧失了理解的能力,不...应该说他不愿意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