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瑶沉默地起身,最后看了熟睡的简诗一眼,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拉开病房的门,身后又响起孟美竹的声音,“你以后不要再来看诗诗了,把她伤得这么深,你不配来看她。”
简瑶没有说话,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她已经习惯了。
轻轻关好病房的门,她无力地坐到走廊的椅子上,深深埋着头,眼泪无声落下。
顾湘在车上等了简瑶很久,她有点不放心,便跑到住院部找人,看到简瑶埋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像丢了魂一般,她刚想靠近,突然发现傅盛年从电梯里出来,男人瞥见简瑶愣怔了一瞬,然后迈步走了过去。
简瑶从小就喜欢追在傅盛年身后,她听得出傅盛年的脚步声,此时此刻,听到熟悉的,正向她一步步走近的声音,她吸了吸鼻子,快速抹了一把眼泪。
“来看诗诗啊。”她抬起头,微笑看着傅盛年。
她的双眼哭得通红,眼角还有泪痕,脸上的妆已经花了,模样有些狼狈。
傅盛年淡漠地‘嗯’了一声,又说:“你看过诗诗了?”
“看过了。”
或许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太可怜了,傅盛年居然破天荒地安慰了她一句,“不用担心,诗诗很快就能进行骨髓移值,她会好起来。”
“我知道。”
傅盛年没有再说话,转身推开病房的门,她忍不住开口:“请你好好照顾诗诗。”
既然她得不到,那就还给简诗吧。
男人动作僵了一下,头都不回地说道:“我会照顾好她,不用你提醒。”
他的语气明显带着怒意。
她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傅盛年终于可以摆脱她回到简诗的身边了,这一天应该是傅盛年梦寐以求的,为什么还对她发火。
他对她就这么不耐烦?
就这么恨她吗?
傅盛年走进病房,简瑶还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病房门的方向。
顾湘心疼坏了,连忙跑过去拽着她离开住院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每天都会到医院看简诗,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她从不进病房,只是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看简诗一眼。
有时傅盛年会带简诗去楼下散步,她也只是远远地看着。
傅盛年对她有多冷淡有多不耐烦,就对简诗有多温柔细心,这巨大的反差简瑶都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一个月后,简诗进行了骨髓移植,手术非常成功,术后没有出现排斥反应和并发症,恢复良好。
简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段时间里,傅盛年多数时间在医院陪着简诗,他似乎忘记要跟简瑶去一趟民政局,把离婚的手续办一下。
简瑶也看够了他对简诗的百般呵护,她想结束这一切,重新开始。
这天,她主动拔通了傅盛年的电话,嘟声响了很久,傅盛年终于接听了。
“有事?”声音淡淡的,凉凉的。
“什么时候去把离婚的手续办了?”
对方沉默良久,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我还没有签字。”
“?”
他的意思是,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没在离婚协议上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