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笙带着人急急赶去,总算明白为什么手下人没有当即把自己的娘亲弄下来。
柳氏被除尽衣衫,衣不蔽体,高高吊在贞洁牌坊上,身上缠着怪异的长滕,根本割不断。
若用火烧,怕是要烧到柳氏。
此时街面上早已人来人往,众人看到这一幕,议论纷纷。
有人羞涩惊恐,有人目光邪恶,还有人吃瓜看戏。
赵笙顾不得旁人的目光,只想将母亲弄下来,下人们试了多次,那藤条就是弄不断。
焦急之下,赵笙只能命人前往木家,请求木芳颜的相助。
木芳颜一早也得了消息,实在是这事闹腾的厉害,而且钟楼距离此处并不远。
家里的下人早上去采买,一回来就将这事儿大张旗鼓的告诉了府上所有的人,并颇为嘲讽,说定国公府果然是作恶多端,才迎来如今这般祸事。
想到柳氏曾经势利眼,瞧不上木家小门小户,如今倒好,那身子让全长安的男子都瞧了去,真是老脸都丢尽了。
木芳颜本没兴趣去管闲事,可赵家的人来求她,她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于是起身策马来到钟楼。
在钟楼牌坊上,挂着个衣不蔽体的妇人,妇人似乎是醒来了,可嘴上被捆着藤条,又动弹不得,悲愤交加,想晕死过去,也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下面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嘲笑不已。
木芳颜一靠近就知道那藤条不对劲,还不等赵笙说话,便腾跳而起,跳上牌坊,从怀里掏出一把骨刀,直接割断了藤条。
那藤条软如活物,碰到她的骨刀,木芳颜只看到藤条上冒出一团黑气,在她眼前变成一个诡异的人脸,然后消失不见。
下面的人及时接住柳氏,赵笙急忙用毯子将母亲裹住,然后送上马车。
他远远看一眼木芳颜,对着她点了点头,匆匆走了。
紫萝跟在木芳颜身后,气喘吁吁的跑来,看到这一幕,惊叹无比。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紫萝这才道:“我的天爷,这下定国公府算是颜面尽失了,这定国公夫人日后可怎么见人?”
木芳颜没有说话,带着紫萝平静离开。
受了刺激的柳氏眼神涣散,双目神情涣散,语无伦次,旁人根本听不懂她什么意思。
赵笙将母亲送回院落,让手下的丫鬟去服侍。
可柳氏仿佛发了疯一般,不断的打杂怒骂,“滚开,不要过来,你们这些畜生。”
她这模样不用旁人说,丫鬟都猜到了几分。
定国公闻讯而来,在她身上看到一些青青紫紫的痕迹。
他闭眼休憩,喘息着镇定下来,强行给柳氏灌了安神药,让人给她洗漱,换上衣服。
他愤怒地招来手下,几乎咬牙切齿:“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看着的赵笙与定国公回禀道:“小人查到,夫人身边的嬷嬷秦氏行为异常,是她撺掇夫人去的凌云观,小的仔细去她家中查探,发现一件怪事。
秦嬷嬷的家人,三个月之前忽然全部消失了,她虽对外说,他们是回乡下了,但听邻居说,她家中半夜总是传来怪异的声响。我们在她家中一顿翻找,发现秦嬷嬷的家人全都被制成了蜡尸,藏于家中。小的让人检验过,这些人,死了至少三月有余。”
又是三个月前!
这件事跟那幕后真凶,定脱不了关系。
“为什么?他有事为什么不冲我们来,非要这样羞辱阿娘!”
赵笙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幕后之人碎尸万段。
母亲身为定国公夫人,有身份有地位的贵妇,被人凌辱不说,还赤身裸体的高高挂在牌坊上,那是一处贞洁牌坊,被挂在那里任人围观,简直是杀人诛心。
这比杀了她还要残忍!
赵笙左思右想,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会引来这般祸害。
定国公也沉默下来,他一再回想,也想不明白,这祸事的源头到底是从何而来?
他忍着怒火,看向定国公:“阿耶,儿子想求木娘子出手相助。”
定国公:“你的意思是,此人使用的是巫蛊手段?”
“今日若非木娘子相助,阿娘恐怕此时还无法下来,儿子以为,既然是巫蛊邪术,也只得请木娘子出手了。若是不成,还得求白乙天师。”
对付这样的妖道,似乎也只能请更厉害的白乙天师出手。
定国公一点不犹豫:“你先去寻木娘子,白乙天师隐归多年,未必肯出手相助。”
话是这样说,但定国公还是命手下去寻人。
赵笙刚走到府门外,便看到站在街对面的木芳颜。
赵笙忙迎上去,木芳颜看到他,也不拐弯抹角:“你阿娘见过那妖道。”
赵笙惊讶,“娘子确定?”
木芳颜:“错不了,捆绑你阿娘的藤条上,有那妖道的一丝精魂。若不是我带着祖父赠予的龙骨刀,怕也割不断它。但是他这一招,却让我感知到他的存在。”
赵笙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就抓了这个人,将他活剐!
木芳颜看他一眼,告诉他:“这个人在大明宫里。”
赵笙对于这个答案,虽有惊讶却不震惊,如今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惊慌不安!
“娘子确定吗?”
“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