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篱下的黄家,绝不是一无是处,到了冠西这一代,孩子们个个脑子聪明,而且一个比一个出落的好看。像生长在这里的大姐黄谷香,庄里庄外一致公认她是个美人胚子。作为男儿冠西,居然长相清秀,他弟弟亚东比他还要清秀。
曾经有人戏称,黄家不幸陷入鬼地方,后人得以才貌双全,这是老天爷对他们家的公平。
冠西与姐姐谷香争气,打回奉城去了,小弟亚东浪费自身资源,一根筋固守在旧土,自认为逍遥自在。
离开河塘桥北侧耕镰庄连襟家门,冠西精神抖擞穿越城厢镇,直下西北边西塘庄,步入村庄,马不停蹄奔赴坟场边缘黄家老宅地。
由于长期不归老家,周边邻舍对富有城里人气质的冠西显得陌生,他也懒的与这些人搭理,直径来到旧宅,破门而入。
房间里不见人影,夏日炎炎晌午天,这个书呆子到哪里去了?冠西正疑惑,听到里间有动静,大步进去,定睛一看,弟弟亚东躺在凉席铺就竹床上,身上放着一本书,在闭目养神呢。他敲敲房间木板,大声说,喂喂,大白天睡什么觉?!
亚东打了个激凌,睁开眼见是哥哥,随即展开双臂,打了个哈欠,蹬了蹬两腿,吟出一段诗来——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知之。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我看你神经有点不正常,起来起来!冠西朝他吆喝。
亚东从床上跳起来,对着他说,喂,冠西,你知道吗?刚才我吟的可是《三国演义》里面神机军师诸葛亮一首诗哟!
诸葛亮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跟我没得关系,可我敬佩他呀!
黄冠西被他弄的哭笑不得,让他出来在客堂间坐下,对他说,我这次到连襟家来,顺便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还是一成不变,唉!
黄亚东脖子一拧,一成不变怎么了?变有什么用?万变不离其宗。别看你和谷香在城里风风光光,可是你们也有你们苦衷。别看我在这里独守空房,可是我有我的乐趣。
黄冠西没好气地说道,就你这个样子在这里,有个屁乐趣!
黄亚东不买账地说道,我当然有乐趣。每个人乐趣是不一样的,每个人苦衷也是不一样的,老天爷是公平的!
听了书呆子弟弟这句话,冠西觉得也不是豪无道理。他通过不懈努力,考取省城师范大学,毕业后分至奉城中学当老师,已经是学校教务主任主任,够风光了吧?可是他有说不出的苦衷,感觉身为教育局副局长的连襟父亲,不予以关照不说,仿佛还阻碍他进步通道。
仔细想想,对他来自穷乡僻壤,学校里其他老师,包括有些学生,戴有色眼镜看他。更有甚者,老师中还有人明里暗里取笑他脱不掉乡土气妻子。
再看姐姐黄谷香,仗着她颇有姿色,也有不凡手腕,在娱乐场所呼风唤雨,不过很不幸,她离过两次婚,快要三十岁了,还是孑然一身,连个小孩都没有!
黄冠西陷入沉思,一时找不到理由自圆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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