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姐姐这么一番话,又见她这副模样,牛玉敏信以为真,忙不迭放下玻璃杯,抽身走出去,来到姐姐她身旁,关切地问道:姐姐,玉霞姐,你这段时间怎么会糊里糊涂?你这是怎么了?
抬头看着弟弟,牛玉霞感慨万分说道:这些日子,你多多少少晓得一些情形。我对你那个不称职姐夫,可以说做到了仁至义尽。可是,到头来他还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对他毫无办法。最可恶的是,他每次到店里来一趟,对店里横挑鼻子竖挑眼不算数,还对我好心规劝根本不当回事。我顶撞他几句,他就火冒三丈,什么难听话都说的出口。说句心里话,我有时觉得,我真是受够了,难以承受啦。
受够了,就干脆别受!玉敏握了握拳头。
我之所以愿意忍受下去,一方面是为了我自己生存下去,另一方面,我也考虑到你这个出门在外的弟弟呀!她擦了擦泪水,爹妈都不在了,我对你要尽到一个做姐姐的责任呀,玉敏!她抽泣着说下去,我仔仔细细想过了,我无论如何也要对得起我们死去的爹妈呀!
针对她如泣如诉,他禁不住也是泪流满面。他抬头望着店堂空间,一扬头说,俺们姐弟俩够辛酸的了,不要再这么苦苦折磨自己了,俺们应该想尽办法快快乐乐。只有这样,俺们才能把日子过好,对得起俺爹俺娘!
她掏出一块手绢,先擦干自己泪水,然后对他说,玉敏,你是一个男子汉,不应该像女孩子一样痛哭,你要坚强点。
对,俺要坚强。他伸出手,玉霞,你把布条给俺,让俺也擦擦眼泪。
你要我擦过的手绢?她犹豫不决,嗯,明天姐姐给你买块新手绢。
俺不要新玩意,俺现在就要你手上这块布条!
你呀你,就是这么任性!她摇摇头,只得把手绢递给他。
接过她手绢,他拿到鼻子上闻闻,开心的说道:哦,这块布条真香,俺闻起来就高兴!
她端坐着,眼睛看着他怪相,不禁笑起来对他说,看你这副样子,傻乎乎的,还像个小孩子!
他捏紧手绢,嘿嘿一笑,在你玉霞面前,我愿意傻乎乎,也愿意像个小孩子。接着当她面,用嘴巴在手绢上不住地吮吸。
好了好了,你不要在我面前这么做作相,姐姐看上去不舒服。她轻轻一挥手,不想看。
好,为了你开心,俺不这么做。他将手绢朝她一伸,呶,这块布条还给你!她接过手绢,笑着纠正他,玉敏弟弟,这不叫布条,这叫手绢,晓得吗?
俺在老家就这么叫。
可这不在老家,是在城里呀!
他赶紧点头说,哦,对,这是在城里,俺不能这么土里土气。他抬头一拍胸脯,玉霞你放心,俺以后注意,说话尽量不带家乡方言。
见他一本正经样子,她手捂着嘴巴不禁扑哧一笑,接着提醒他,还有,你以后说话不要老是说俺,要说我,晓得吗?
知道,俺知道了。哦,不,是我知道了!
她凝视着他好一阵子,发自内心说道:玉敏,有时候我发觉呀,你真是有点可亲可爱!摆了摆手,你晓得吗?姐姐我一开始在这个南来北往县城里生活,因为也带着家乡口音,就是被人家看不起。你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姐夫,他当时老是埋怨我。于是我就横下一条心,硬是把口音改了过来。
玉霞你放心,俺,不,是我,一定把口音改变过来,让你听起来舒服。
姐姐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外面人听了顺耳就行。
哦,我明白了。他站在她身旁,一动不动,哎,玉霞,刚才你说的话想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