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伯通凝视着夫人大盘子红彤彤脸蛋,分辩道:夫人,我看你也不要武断地下这个结论。我和她都属于是下人,应该具有一定可比性。
王永曼摆动着肥胖的手说,下人与下人之间也有区别,她沈妈是比老余头跟小张面子大一点。可你不一样,你是隆盛庭大管家,论起地位来,他们都没法跟你相比。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吧。伯通自我安慰。
我看你是越来越没得出息了,跟一个小女人瞎比较!永曼狠狠对他一瞪眼。
当隆盛庭女主人王永曼对小女人沈妈所做事情难免提出异义时,总管家殷伯通瞅到合适机会,他会这么对她说:夫人,你可不要轻而易举对沈妈评头论足,她所作所为,那是得到老板完全肯定的哟。
哎,你这是什么话?永曼很不服气,我是女主人,对于下面人做的事情说点意见,难道不行吗?再说,我又没得哇哩哇啦说呀!
哦哦,我是随便说说而已,没得任何意思。伯通对他低头弯腰,以后我一定注意说话方式,请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夫人跟他还是有不少共同语言,尽管俩人平时在一起说话时间很少。他有时候在夫人面前流露出担忧,上次那个戏班子薛成义大白天闯进来,结果与老板化干戈为玉帛,而他一开始自作主张打电话报警,引来了张警官等人,那个薛大侠会不会记恨在心?
这个倒不会。永曼满不在乎,因为她一向很自信,人家一个大侠,不可能斤斤计较这种事情。再说,当时情况不明,你这么做,完全在道理上面!老板当然清清楚楚,只要他对你这么做没得看法就可以了,其他人统统无所谓。
伯通想想,夫人说的也有道理,自己是在老板手下做事情,保持对他一片忠心就行,其他人并不重要。他诚恳对她说,夫人你对我这么做表示充分理解,我也就心安理得了。
我不理解你,谁理解你?永曼对他热情一笑,谁让我们是乡里乡亲呢?
谢谢夫人对我还保留着浓郁乡情。他对她深深一鞠躬。
乡情这个东西,说到底也是人一种本性。她轻轻一挥手。
他连连点头,嗯呢嗯呢,夫人说的是。眼珠子转了转说,不过,我始终在想,上次招来派出所张警官,让他白跑一趟,我总觉得对他有点愧疚。
听他流露出这种耽忧,她点点头表示理解,自言自语说,造成这种局面,是老板为了拉拢关系,他这么做有他道理,我们说不出什么。
嗯呢,老板化敌为友,这是一种高招。他不得不表示钦佩。
老板他高招多得很。她苦涩地笑笑。
他抓抓头皮,那么,张警官那边,我该怎么弥补呢?他目光中显露出请教对方意味。
她一只手指头挠了挠嘴角,眨巴几下水泡眼,提示道,我看呢,你找机会去拜访拜访那个张警官,跟他当面赔赔礼。花点代价,这个需要。
嗯呢,是应该这么去做。我晓得警察可得罪不起。
人家还是个警官,听说跟县公安局长关系挺好。
花代价,钱不够,我可以给你一点。
不用不用,我自己有钱,够了。
离开夫人以后,殷伯通寻思着怎么去拜访警官张至斌?想到盛家小子经常在外面瞎混,或许他有门路。于是,他特地叫住又准备外出的盛晓飞,向他打听这方面情况。
你是说派出所那个姓张的警官?盛晓飞抓了抓头皮,嗯嗯,我晓得,一条龙水运公司那个小个子童辉,他跟姓张的关系蛮不错。你通过童辉,拜访他保证没得问题。
童辉这个人我不熟悉。
我可以带你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