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开家长会基本上都是父母,不是父母也是其他长辈,只有迟砚和孟行悠这一桌比较特别,坐着两个赏心悦目的同辈。
家长在教室里面三三两两的凑一起聊天,话题左不过都是孩子成绩,上了什么补习班之类的。
迟梳电话不断,进教室坐了两分钟又拿着手机出去,孟行舟倒是闲,在那坐着什么事儿也不做,就盯着迟砚看。
他盯着迟砚,孟行悠就盯着他。
这个局面维持了五分钟左右,直到迟砚被贺勤叫去办公室,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孟行舟挺腰坐直,好笑地看着孟行悠:“你一直杵着做什么,找你同学玩儿去。”
孟行悠一脸凝重,摇了摇头:“我不玩儿,我陪着你,你看这一教室,父母婶婶阿姨的,你多不合群。”
“我不需要。”孟行舟从钱包里摸出一百块钱,递给她,“去,给哥买瓶水。”
孟行悠没接,把他的手推回去,跑到教室后面放矿泉水的地方,从纸箱里拿出一瓶水,又跑回来拿给孟行舟:“不用买,班上有,管够。”
孟行舟瞟了一眼,嫌弃道:“我不喝,没味儿。”
孟行悠把矿泉水放在桌子,从兜里摸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好脾气伺候着:“那你要喝什么,我现在点。”
孟行舟问:“你就不能自己跑一趟给你哥买瓶喝的?”
“不能。”孟行悠看他也不是特别想喝水,把手机收起来,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你就是想把我支走,我不会如你愿的,今天我就跟着你,寸步不离。”
“我去厕所你也跟着?”
孟行悠想了想,回答:“我在外面等你。”
孟行舟眉眼一横:“你还说你没有早恋?”
“那必须没有。”孟行悠说半天话口渴了,拧开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才继续说,“要是真早恋,我还有空在这陪你?”
“……”
“就是八字还没一撇,我才得把你盯住了,免得你坏我好事。”
“……”
“反正你今天敢欺负他,我就跟你没完,你要打断他的腿,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孟行舟似笑非笑看着孟行悠身后,等她说完,才提醒:“你挡着别人的路了。”
孟行悠不太相信,回头猛地撞进迟砚的视线里,魂都差点给吓没了。
迟砚手上抱着一沓成绩单,不知道在后面站了多久,看见孟行悠也只是淡淡说了声:“借过。”
孟行悠规规矩矩站好,本想跟他说点什么,可又怕他转校,愣是活生生见他走远,也没说一个字。
孟行舟还是第一次看孟行悠这个吃瘪的表情,心里莫名窝火,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你在我面前的嚣张劲喂狗了?”
孟行悠垂着头,不愿多提:“你不懂。”
孟行舟冷哼一声:“你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你,有什么不懂的。”
孟行舟怎么看迟砚怎么不顺眼,瘦不拉几文文弱弱的,还戴个眼镜,视力也不行,也不知道孟行悠到底眼瞎到什么是程度才会喜欢这么一个小白脸。
不说国防大,就是大院里从警卫排随便抓一个男的出来,也比这个迟砚好一百倍。
真是养的小白菜被猪拱了,更可气的是蠢猪还瞧不上他家的小白菜,小白菜还上赶着求被拱。
不是,你个蠢猪凭什么就瞧不上了?
闹呢。
胡闹!
孟行悠被戳中心窝子,扎心得很,冷不丁踢了孟行舟一脚,气呼呼地撂下一句:“你懂个屁!你连桑甜甜都搞不定,没资格说我。”
“……”
小丫头下脚狠,孟行舟吃痛地“嘶”了一声,还没来得教训,人已经走远了。
这是贺勤当班主任以来的第一次家长会,他格外重视,家长会前前后后开了三个小时才结束,事后还按照成绩单给每个学生的家长都谈了话。
孟行悠和孟行舟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天都擦黑了。快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孟行悠突然想起自己的寒假作业还在抽屉里没拿。
“哥,你等我几分钟,我回教室一趟,很快。”
孟行舟看孟行悠冻得小脸都发白,把人按回车里,带上门,说:“你这短腿跑一趟天都亮了,我去拿。”
孟行悠早就习惯孟行舟的别扭性子,毫不客气地拆穿,笑眯了眼:“还是哥哥心疼我。”
孟行舟眼神不太自然闪躲了一下,开口还是很凶:“车窗摇上去,空调都白开了。”
“九本练习册,你数一下,别漏了。”
“真麻烦。“
临近傍晚,雪越下越大,孟行舟一路跑到教室,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才走进去。
家长会开完没多久,还有几个家长在教室里跟贺勤了解孩子的情况,孟行舟跟贺勤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孟行悠从小到大就没收拾,发下来的寒假作业全部乱七八糟地扔在课桌上,纵然孟行舟已经习惯,看见这堆东西,也免不了皱眉头。
迟砚回教室拿东西,看见孟行舟也在,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打招呼的时候,孟行舟观察力惊人,已经抬起了头。
在部队大院长大,现在又在军校读书,孟行舟浑身上下透出的英气足以唬住人。
其实孟行悠和孟行舟长得很像,特别是眉眼之间,哪怕兄妹俩性格大不相同,可还是能从孟行舟身上看见她的影子。
迟砚想起了之前在那个巷子口,孟行悠一挑十从人堆里走出来的样子。
眼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周身压人的气场,都像极了孟行舟。
孟行舟收拾好孟行悠的练习册,单手托着毫不费力,现在面对面站着,他惊讶地发现,迟砚居然跟他差不多高,脸上的眼镜取了之后,瞧着比之前在讲台上更有男子气。
勉强算顺眼吧。
及格分,比他还是差得太远。
“你不是近视?”孟行舟随便问了一个问题。
迟砚愣了一下,可能是孟行悠那张纸条的夸大成分太重,听见孟行舟说了一句这么普通的话,他还挺不习惯。
“不是。”迟砚把桌肚里的书包抽出来,往里面放练习册,许是觉得自己回答得太没人情味显得没有礼数,又补充了一句,“我眼镜是平光的,戴着玩玩。”
孟行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这么站着看他收拾。
有条有理,书都是按照大小顺序放的,不像他们家那个没有收拾的丫头片子。
这倒是不错。
“你成绩很好,以后学文还是学理?”孟行舟问。
迟砚说了声谢谢,毫不犹豫地回答:“学文。”
孟行舟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拧眉问:“你不偏科,学什么文?”
迟砚停下手上的动作,直接对上他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说:“不偏科就一定要学理?”
嘿。
脾气还不小,不是个软柿子娘炮。
孟行舟反而笑了,虽然笑与不笑看起来都很凶:“没有,比较少见而已,你不喜欢理科?”
迟砚说:“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