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走在路中,虽有路旁两行灯火照亮,但仍旧略显凄清。不过许夭不以为意,因为苦苦寻找几日的资料明天就可以到自己的木桌上。吃过晚饭后,走在漫步在路上,许夭感受到一种与侯府不同的宁静之感。
忽而一阵悠扬的笛声从林间传来,许夭听下脚步,仔细聆听。虽然许夭并不怎么懂得乐理,不过还是觉得这笛声,比自己在侯府中听见由府中乐师所奏的笛声还要好听许多。光听了这么一会,许夭便感觉到身心仿若被洗涤了一般。
好奇之下,许夭循着声音的源头走入了路旁的树林之中,黑暗当中林间的道路并不怎么好走,但是那笛声还是让许夭希望一探究竟。跌跌撞撞不知走了多久,若非有笛音作为向导,或许许夭早已迷失在了这片树林之中。到之后已经不只是因为对于笛音的向往,而是停下便不知道往那走了。就这么一直走着,直到许夭眼前忽然一亮,走出了树林。
月光如练,挥洒在河面上。波涛声伴着笛曲,从耳边传来。河畔已有三人,两人在一座石桌前对弈,另外一人则站在河边,对着洛河吹着竹笛。
“杜兄,你的笛声又把人引来了。若是打扰了我下棋的思路,我可不会饶了你。”穿着黄衣正在下棋的人道。
“抱歉,抱歉,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来。”那站在河边男子,放下嘴边的竹笛。转头看向许夭。
“呵呵,下不过我,不要推到别人身上,这局你那里还有胜算,快把丹方交出来。”坐在黄衣人对面的一位外表有些邋遢的青年道。
“我只是还没想到破局之道罢了。我再想想。”黄衣人右手捏着棋子在棋盘的空位上,挪移不定。
“小兄弟,你过来看看他还有胜算没有。”邋遢青年向许夭挥手示意让许夭过来。
许夭走到棋局旁,低头看着棋盘上的局势。虽然只学了几个月,棋艺不精,但是还是能看的出黑子已经占据了棋盘的大半江山,而白子已经岌岌可危了。许夭把自己想象成白子棋手,而能落子之处寥寥无几,即使是看上去可能暂时能扳回一些优势的地方。按着棋路继续推导下去,也是回天乏术,甚至许夭能隐隐感到似乎那些落子处,是黑子棋手故意布下的陷阱所在。
“小子,看你的样子也不是看不懂棋局,你觉得他还有翻盘的机会不?”虽然是对许夭说的话,但是邋遢青年看向的则是那个黄衣人。
“似乎..没有..”许夭如实答道。
“唉..算了算了,丹方给你。”黄衣人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白子放回棋篓之中。从袖中抽出一张抄满着小字的薄纸,递给邋遢青年。
“原来是这样...赵华,你这倒是独辟蹊径了。”邋遢青年扫了一眼薄纸,对黄衣人道。
“要说独辟蹊径,谁比得上你丹疯子。杜兄,来来来,喝酒喝酒。”赵华低身,从脚旁的木箱之中拿出了一些酒具和一个木质酒壶。从中拿出三个酒杯放在桌上。拔出酒壶的木塞,一股浓香酒味从酒壶中散出。壶口轻斜,一道琥珀色的酒液从壶口被倒入杯中。
“酒不多,你没份了。”赵华斜眼看着丹疯子,把斟满酒的一个酒杯递给之前吹笛之人“杜兄尝尝我从西域带来的“墨月酒”怎么样。”
“这么小气!明明还有杯子。”丹疯子有些急眼道
“那个是这位小兄弟的,来,这杯给你。”赵华把酒杯递给许夭道。许夭拿着酒杯有些不知所措。
“丹兄,我这杯分你一半吧。”吹笛人看着着急的丹疯子道。酒杯中一半的酒液如被刀锋切过,从杯中分离出来。悬浮在半空中。
“哈哈,还是杜兄你爽快。”丹疯子手一招,那团悬浮在半空中的酒液被他吸入口中,砸吧砸吧嘴道“不愧是西域名酒,这味道果然不错。”
“就知道你会这样。“赵华摇摇头,又给吹笛人的杯中加上了一些酒。
“小兄弟,你也快点喝,这酒在外面放太久就不好喝了。”吹笛人笑着对许夭道
“哦,哦。”许夭连忙把杯中酒饮下,没有想到散发着浓香的墨月酒饮至喉中时却是一片清冽,甚至有些彻人心脾的寒凉之感。随之寒凉之感又转化为一阵灼人的火热从胸口处传到全身。
“我没到,你们就开始喝酒了?一年不见,胆子大了不少吗?”忽然一道有些熟悉的女声从许夭身后传来,许夭回头只见那天傍晚站在自己小院门口的女子正在看着自己。借着明亮的月光,许夭总算明白那日的熟悉感是为何而来的了。因为那女子的容貌和第五雨若有七八分相似,少了一丝古灵精怪,多了一丝成熟之感。
“第五大小姐,你可是自己晚来了,可怪不得我们。我都和赵华这烂棋篓子下了三局了。”丹疯子对第五云涟道。
“赵华你是不是又输了三张丹方啊?”第五云涟看着赵华掩口笑道
“你再笑,我酒就不给你了。”赵华对第五云涟道。
“别别别,诶,这个小朋友不是住在嘉儿院子里那个吗?”第五云涟看着许夭道“你们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不是我们带的,是他自己寻过来的。话说才两年书院就把小妹的住所给了新生,也未免太薄情了吧。”丹疯子道
“毕竟小妹已经在北漠失踪两年了,书院如此,也不算太过。”赵华道,不过从他的语气中还是有些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