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了,我们应该休息了。”
范情的最后一个字念完,郝宿就准备带着人去洗漱。还没有所行动,对方就突然凑到他的耳边说了句话。
“郝宿,我的外套里面穿的是你的衣服。”
范情不光在家里穿着郝宿的衣服,去接郝宿下班的时候,也是穿着他的衣服。衬衣遮住了皮肤上的吻痕,外套又遮住了衬衣,只有郝宿可以知道这一切秘密。
郝宿被他单手搂着脖子,又拉过了一只手贴到了他身上。
范情看着他说:“你摸一摸。”
摸一摸里面是不是穿了你的衣服。
范情穿的是带拉链的外套,他没有将拉链往下拉,而是带了郝宿的手直接从领口走了进去。
衬衣材质高级,一摸就能辨认出来。还有其它明显的。
声音逐渐升了起来,连距离都恨不得一再拉近。郝宿没有拒绝范情的所作所为,就连对方想要亲他的时候,也都一并满足了。
可偏偏还要再进一步的时候,他将人按住了。
“不行,你明天还要上课,而且纵/欲伤身。”
箭在弦上的时候,突然被喊停了。
戴着眼镜,看上去得体又绅士的的人以不容拒绝的态度阻止了范情。
郝宿有意放任范情,转过头来又不肯应允他,简直坏的彻底。
“郝宿……”
范情又黏黏糊糊地想要再亲他,却被直接抱了起来。毫无准备的人两只手下意识把郝宿搂得紧紧的,身子在片刻间就颤得不行。
“撒娇也不行,今晚要早点睡。”
郝宿说着,任由他眼尾都红了,也不再给他一点余地。
他讲起了讲座的事情,给范情转移了些注意力。
“过几天我会去你们学校开一场讲座,到时候要来听吗?”
范情的思维总是会不自觉地跟着郝宿走,听他说起讲座,睁着有些添了泪意的眼睛问道:“什么讲座啊?”
浑然忘记了刚才想要进行的事情。
“关于卫生健康方面的,是医院跟高校联合展开的公益性讲座,暂定是7号。”
7号那天刚好是范情班级组织活动的日子,不过他先前没有报名参加,所以不去也没什么。
“要来听的。”
“可以录像吗,到时候我带一台录像机过去。”
讲座还没有开始,范情就想好了自己要带的东西了。
“现场会有录像设备,想看的话回头我拷一份给你。”
“到时候魏恪也会过去,我负责上半段,他负责下半段,要是在前面听得无聊可以到后台来找我。”
讲座在上午,医院给他们放了半天假,下午不用回去。郝宿还没有去过范情的学校,到时候可以陪他一起逛逛。
“好。”
客厅到洗手间的距离很近,郝宿有意绕着路,又讲了半天话。见范情好了许多,才把人放下了。
等到洗手间的时候,郝宿还专门给他检查了一下昨晚留下的吻痕。
身上的都已经淡下去了,只有接近领口的地方还有些显眼。
“明天要不要贴点什么挡住?”
“不用,没有人看我的。”
范情抬着下巴乖乖给郝宿检查,他说的是实话,尽管成绩优异,但他在班里的存在感并不强。而且他不想专门遮掩什么,哪怕这真的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会让他极度不自在。
说完,范情伸手点了点郝宿心脏处的位置。
郝宿身上也有范情添的痕迹,心脏这里是最扎眼的。解开衣服看上去,就像是在他的心里种了一颗红豆似的。
红豆相思,主情。
范情看一眼高兴一眼。
“明天还要穿我的衣服吗,穿的话给你提前准备好。”
“可以吗?”虽然是问句,但范情的眼睛里都要冒出星星了。
“当然可以。”郝宿也纵着他,“不过外套要穿好,不然会被发现的。”
他的那句“会被发现的”说得格外低沉,很容易让范情想起来曾经在个人域的图书馆模拟场景里,对方抵着他,催促着他,告诉他要被人发现了。
可那时确实情况紧急,现在只是穿一件衣服而已。
就算被人发现他穿了比自己大好多尺码的衣服,也没……没什么。
今天注定是要早睡的,范情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匆匆忙忙给自己挤了个牙膏,然后连着牙刷塞进了嘴里。
“我会穿好的。”
想了想,为了保证可信度似的又道:“我用裤子把衣摆扎起来,这样就不会跑出来了。”
他总是用这种清清冷冷的语调讲出有些孩子气的话,郝宿从镜子里望过去,范情的嘴上都沾了一圈白色的泡沫。
-
7号没过多久就来了。
范情之前穿着郝宿的衣服去学校,并没有被人看出什么,不过由于他最近在形象上有所改变,比如周身那种似有若无的阴郁气质不见了,穿的衣服颜色也越来越轻快,加上把头发剪短了,露出了原本的面容,所以受到的关注比以前多了许多。
同在一个班级里的人似乎才发现,原来他们班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好看的人。
然而不管他们的态度如何,范情也还是跟以前一个样子,在班里的时候并不喜欢跟别人讲话,也不会跟人走得太近。
大家一起相处了三年时间,或多或少对彼此也有所了解,因此并不奇怪。
他们哪里知道,范情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变化,全都是跟郝宿有关。
衣服是郝宿帮他选的,头发是郝宿帮他剪的。
范情社恐最大的原因还是从小的生长环境,他的身边只有保姆,别人家的孩子有父母陪着,有各种各样的朋友,他什么都没有。
长久下来,就会封闭内心,从而害怕跟外界产生接触。
但郝宿帮他构建起了一道桥梁,并且每时每刻都在肯定他的行为。
被这样温柔的对待,那些阴郁之气自然而然也就散得差不多了,范情现在整天都像是泡在蜜罐子里。
如果说班上的同学对范情十分热情喜欢的话,那么戴玄对他的态度则是一天比一天恶劣。
刚开始他还不是很明显,随着时间的过去,就连身边的人也都察觉出来了戴玄对范情的敌意。
只是不管是谁,都不明白戴玄这敌意究竟是来自哪里。
“不是要搞活动吗,你出来干嘛?”
戴玄的朋友郑诚有些无奈地看着对方,他实在想不明白,说要组织活动的人是戴玄,结果半路离开的人也是戴玄。
“你没发现今天有人没来吗?”
“发现了啊,今天没来的人还挺多的。”
毕竟都已经大三了,虽然大四才会进入实习,但很多人都已经提前找到了公司。
“我是说范情。”戴玄目露讥讽,“他能去什么公司,还不是因为怕到现场被我抓到。”
“撒谎就是撒谎,我今天就要拆穿他的真面目。”
“不是,你跟他到底有什么仇啊,就算他撒谎了又怎么样?”
郑诚就不懂了,为什么戴玄非要跟范情过不去。实际上要不是对方,他可能到现在连范情是谁都不知道。
郑诚是典型的富二代,不过身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他也不需要承担起继承家业这么大的责任,因此平时活得很是随心所欲。
他就是那种乐天派的性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吃玩玩,像范情这样的人,他根本就不会多加注意。
戴玄跟他家境相当,不过是独生子,所以从小对自己各方面的要求都很严格。
从大一的某一天开始,戴玄就好像突然注意上了范情。前几回他特意当着别人的面叫范情,郑诚还没反应过来,次数多了后,他就觉出了一点味道。
“你是不是看他不顺眼?”郑诚当时就直接问了出来,“他做什么事惹你了吗?”
戴玄的回答是:不是,没有。
可他对范情的行径还是一如往昔,郑诚觉得这事弄得挺没意思的,就劝了两句。
之后也确实消停了一段时间,然而现在又故态复萌了。
“戴玄,你老实跟我说,范情到底哪得罪你了,我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会做什么事情的人。”
在班里几乎不会主动开口讲话,性格也内向,想到了什么,郑诚眼珠子一转,露出了点震惊来。
“我去,你不会是暗恋人家,所以才故意针对他。”
说着,郑诚就语重心长地道:“唉,喜欢他你就大胆讲出来啊,咱现在不流行这种喜欢你还要针对你的把戏了,那都是小男生做的,不对,小男生也不这样了,我告诉你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告诉你我喜欢他了?”
戴玄眉头一拧,一副嫌恶非常的样子,说他喜欢郑诚都要比喜欢范情可信得多。
“那你为什么要针对他?”
“不为什么。”戴玄保持沉默到底,他的话说得很没道理,也让郑诚索然无味。
郑诚不是喜欢惹事的人,当初跟戴玄交好,也是觉得对方人还不错。
他都准备重新回去活动现场了,可戴玄刚好看到了范情的身影,一下子就朝那边赶了过去。
“戴玄,你去哪里?”
到底是多年的好朋友,郑诚抓了抓头发,还是跟了上去。
郝宿过来的时候范情刚好有一节课,不过讲座开始之前也需要布置,因此没有错过什么。
这场讲座来了不少人,有对这方面感兴趣的,也有为了学分来的。
主持人说完了话后,郝宿就站到了台上。
范情正好过来了,在郝宿为他预留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身后还跟了两条尾巴,并且因为没有入场券而被拦在了门口。
“大家好。”
郝宿先自我介绍了一遍,巨大投屏上的PPT也翻到了相应的页数,上面写了他的职称以及姓名,而后讲座就正式开始了。
郝宿的脸上别了一只微型麦克风,他站在主讲台上,有一种娓娓道来的优雅与怡然。
底下听着的人在他刚出现的时候就被帅到了,男人一身西装革履,精英范十足,那副银半边框的眼镜更是将他衬得分外迷人。
“我还以为是那种长相沉稳的老专家,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帅的帅哥!”
“讲道理,这位医生的长相也是很沉稳的,就是过分帅了点。”
“我只想说一句我可以!”
下方虽然有些叽叽喳喳的,但都有所克制,并不是太吵闹。
范情偶尔也会听到一两句其他人对郝宿的评价,从一开始只讨论样貌,到逐渐的被内容所吸引,再到后面折服于他的学识。
他看着站在上方的人,只觉得郝宿整个人都在随时随地的散发着光芒。
很耀眼,很想让他……紧紧地抓住。
郝宿今天穿的衣服是范情早上帮他选的,领带是对方认认真真打好的,眼镜也是范情亲手为他戴上去的。
此刻他们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看上去毫无关系,可私底下却是亲密无间的情侣。
范情想到早上出发之前,他们还接了一个吻,现在郝宿就是在用这张嘴来说话,来让所有人都听到他的声音。
但只有他是拥有他的。
心潮澎湃当中,范情狠狠掐住了自己的指腹。他往墙边更靠近了一点,四周为了隔音,装了一层软包,有种身体下陷的错觉。
他根本就无暇顾及郝宿究竟讲了什么,他听不懂,也没有多余的心神来听。
即使下方有无数的人在看着郝宿,可只有范情的目光会那么强烈。是以郝宿根本就不需要去特意留心,就能准确地捕捉到对方。
他每讲完一个点,就会看看范情。
虽然郝宿只负责上半场,可时间也是不短的,连续讲了一个小时后,他休息了一会儿,就又讲了下去。
回到后台没有多久,范情就从另一边走了进来。郝宿提前打过了招呼,也没人会拦着对方。
“听得无聊吗?”郝宿正在卸掉别着的麦,声音略微沙哑,回过头来的时候揉了揉范情的脑袋。
他今天这样的穿着本身就很成熟,此时跟范情站在一起,年龄差一下子就凸显了出来,语气听上去有种哄小朋友的感觉。
一旁还没有上场的魏恪见状,着实狠狠吃了一把狗粮。
他之前见过郝宿跟范情相处时的样子,但也没这么近距离的见过。
而且他也是才知道,原来郝宿的对象就是这所大学的学生。范情没有进来之前,他跟郝宿确认了这一点。
不过说起来,范情还在念大三,对于郝宿来说确实很小朋友。
魏恪决定下周要狠狠宰郝宿一顿吃的,以平今日的狗粮。想着,便带了自个儿的保温杯往前台去了。
“不无聊,你声音很好听。”
虽然听不懂,但郝宿的声音从微型麦克风里发出来,带了种别样的味道,跟平时有着略微的差别。
范情盯着人,小声又道:“很性感,现在也是。”
现在略带沙哑的声音和他们平时在一起的时候有点像。
而且性感的不仅仅是声音,还有他整个样子。
那种在熟悉的领域内运筹帷幄,云淡风轻的模样,迷人得要命。
范情给郝宿递了一杯提前准备好的润嗓子的水,忽而冒出了一句话:“我想明天晚上看你穿这套衣服。”
第一天接郝宿下班的那晚没有要成,郝宿跟他规定了每周的次数,下一次刚好就在明晚。
原本他准备了其他衣服想让郝宿穿,快递都已经到了,不过今天看到对方在台上的样子,范情又改变了主意。
比起穿白大褂,这种成熟精英的穿着带着天生的优越性,更能在某些时刻挑起人的神经。
到时候,他们还可以去他的个人域里面,模拟出一个跟今天一样的场景——
他是来听讲座但一点都不专心、还要给对方捣乱的学生,于是正经严肃的医生就将他拉到了台上,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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